苏晚看到他,如同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希冀。“沉舟!沉舟你终于出来了!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误会!是陈锐他…”她语无伦次地喊着,挣扎着想从泥水里站起来。
厉沉舟的脚步停在了距离铁门几步远的地方。雨水顺着他漆黑的发梢滴落。他微微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像是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误会?”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哗哗的雨声,冰冷得如同淬了毒的刀刃,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扎进苏晚的耳膜,“误会你养了他三年?误会你用我的钱,在我的房子里,和他翻云覆雨?苏晚,你当我厉沉舟是傻子?还是慈善家?”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苏晚的心上,将她最后一丝侥幸砸得粉碎。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得清清楚楚!苏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鬼,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辩解的字。
厉沉舟缓缓抬起脚。他那双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黑色皮鞋,鞋底沾着些许草屑和泥水,在庄园的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向前迈了一步,冰冷的皮鞋底,带着千钧的重量和刺骨的寒意,精准地、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苏晚死死抓着铁门栏杆的那只手上!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苏晚喉咙里爆发出来,瞬间被淹没在哗哗的雨声中,却又清晰地回荡在铁门内外每一个人的耳畔。
钻心刺骨的剧痛从被踩压的手指瞬间传遍全身!她感觉自己的指骨在坚硬的鞋底和冰冷的铁栏杆之间被狠狠地碾磨,几乎要碎裂!痛楚让她眼前发黑,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本能地想抽回手。
然而,那只踩在她手背上的脚,纹丝不动。像一座沉重冰冷的山,带着绝对的碾压力量,死死地钉住了她。
厉沉舟微微俯身,靠近了些许。雨水顺着他冷峻的侧脸滑落,滴在苏晚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他的眼神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着残酷的、嗜血的寒光,唇角却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丝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残忍和嘲弄。
“疼吗?”他低沉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清晰地送入苏晚因剧痛而失聪的耳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疼,就对了。”
他脚下再次用力,清晰地碾了一下。
苏晚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弹动,却无法撼动分毫。
厉沉舟盯着她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盯着她眼中汹涌而出的、混合着雨水的恐惧泪水,一字一句,冰冷刺骨:
“疼,才长记性。”
第三章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空气里,混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苏晚蜷缩在厉家别墅一间空置佣人房的单人床上,身上裹着一条粗糙的薄毯。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简陋的衣柜,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她的右手被简单包扎过,厚厚的纱布缠绕着,依旧传来阵阵钻心的钝痛,提醒着几个小时前那场冰冷的羞辱和碾压。脸上被雨水冲刷过的妆容痕迹还在,头发湿漉漉地黏在额角,昂贵的礼服皱巴巴地丢在地上,沾满了泥泞。她像个被丢弃的破旧玩偶。
门被无声地推开。林秘书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套廉价的棉质运动服,面无表情地放在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