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松开她的手兀自躺倒在台基上，口中喃喃自语：“今夜真是高兴……”
姜泠见此也跟着躺在姜妤身侧，方才奔跑途中还未察觉，此番定下来，方觉太阳穴突突的跳。
风吹过二人衣袂，二人仰躺在台基上，脸上都是肆意明媚。
“三姐姐，妹妹好生羡慕你的胆识。”姜泠用亮晶晶的眸子去瞧她。
姜妤抬眸看天，“胆识是磨练出来的，不是谁生来就有，你不必羡慕，你将来也会有。”
“妹妹想跟着姐姐长本事。”
“长本事？”
“是，今夜春江楼一游，妹妹深知权势的重要，若有权势傍身，纵有万难也不惧。若无权势，一点风吹草动也不由己身。”
“跟着我，便不会有半日安生。”
“安生，便是平淡，便是怯懦，便是任人宰割，妹妹过够了这样的日子。”姜泠说罢试探着握住姜妤的手。
见人并未拂开，她长舒一口气道：“姐姐，妹妹今夜也是畅快淋漓……妹妹原先以为姐姐只把我当作一枚棋子。”
姜妤：“你想得不错，此番杀李准，我确实是利用了你，若无你相约，他李准又怎会出来？”
姜泠看着她面上笑意不减。
姜妤又道:“不过利用你占了三分，想助你占了七分，我既说了保你无事，你便一定会平安。”
姜泠收回视线看着点点星子的夜空，眸间也泛着点点光。
姜泠目光炯炯，“三姐姐，我不喜欢侯府……”
姜妤语气平淡道:“那便毁了。”
“我和三姐姐一起好吗？”
姜泠话落，姜妤侧头看她，“好，你我合该是盟友。”
姜泠看着天，面上露出肆意妄为的笑来。
三姐姐说的不错，人若想摆脱现状，就该自渡，就该拼尽全力往上爬。
李准祸害了那般多的姑娘，他本就该死，死之前能让三姐姐和她利用一番，还算他有些价值。
今夜的月色浸润了幽幽花香照在姜泠面上，今夜的血色洗去了她眼底的怯色，第七层的春江楼助长了她的野心。
丑时，二人从侯府角门鬼鬼祟祟回了各自院子。
回寝屋后
姜妤方阖上房门，嬷嬷和青禾便迎了上去。
嬷嬷:“姑娘，除去咱们叫的那波长舌妇人，还有一波书生也散布了李准心悦四姑娘的言论，且其言论与咱们那一波相差无几。”
姜妤褪去最外层的衣衫递给青禾，听罢眉眼并没有多大变化，“可真是聪明，我果然没有看错她。”
“那姑娘？”
姜妤:“不必理会。”
另一边姜泠院内
房门甫一推开，面容憔悴的柳氏便拉着人去了里间。
待母女二人坐在榻上，柳氏眉眼间的担忧惊惧才散了些。
姜泠褪下外衫压在榻下，“娘怎么还不睡下？”
“你在外，娘如何睡得着。”柳氏说罢将姜泠看了又看，“可有伤着哪里？”
“娘放心吧，泠儿好着呢，三姐姐并未抛下我。”
“那便好。”柳氏松了一口气。
“娘，三姐姐很好，今夜女儿领会了许多从前不知的道理。”姜泠笑时不经意露出两颗小虎牙。
“娘知晓她同侯府的人不一样，娘从见她的第一面便知晓。”柳氏轻轻拍着姜泠的手，眼睛里藏着希冀。
“娘，时候不早了，您快些睡下吧。”
“唉。”柳氏替姜泠掖好被褥，吹了蜡烛后轻声出了里屋。
姜泠侧躺在榻上，方才在外发生的一切不受控制在脑海里重演。
“哒哒哒”
“哒哒哒”
门外姜易轻声拍着窗牖。
柳氏轻轻推开房门又再度阖上。
“娘。”姜易迎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