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我走到她面前，将那张泛黄的旧照片，拍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照片上，她对着“梅”笑得慈爱又温柔。
“这张照片里的梅阿姨，是李明的亲生母亲，对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弹，在安静的客厅里轰然引爆。
王慧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嗑瓜子的动作停在半空中，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张照片，瞳孔在剧烈地收缩。
下一秒，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煞白如纸。
她猛地抬起头看我，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恐惧和绝望，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将那本日记和那沓信件，重重地摔在照片上。
“啪”的一声，惊得她浑身一颤。
“为什么？”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质问，“为什么要隐瞒真相？为什么要对李明那么苛刻？为什么要对我，对你未出世的孙子，连一笔产检费都要AA？”
“你所谓的节俭，你所谓的规矩，不过就是一份肮脏的交易！你根本没把李明当成你的儿子，你只是在履行一份合同！一个需要他用亲情来偿还的，冷冰冰的合同！”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她伪装了几十年的心脏。
她那张坚固的假面，终于寸寸碎裂。
“不……不是的……”她徒劳地摇着头，眼神涣散。
“那这是什么？”我指着桌上的日记和信件，声音陡然拔高，“白纸黑字，都是爸亲手写的！他对梅阿姨的爱，他对你的愧疚，还有你提出的那个‘独立计算’的要求，这里面，写得一清二楚！”
王慧的心理防线，在铁证面前，彻底崩溃了。
“哇”的一声，她嚎啕大哭起来，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像一滩烂泥。
“是！是！是我不是他亲妈！”她哭喊着，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可我有什么办法！我爱了他爸一辈子！可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死了，留下一个拖油瓶，我如果不答应抚养，我这辈子都进不了李家的门！”
“我凭什么要为别的女人的孩子，付出我的一切？我养他长大，供他吃穿，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跟他算清楚每一笔账，有什么错？我没有白吃他李家的饭！”
她声泪俱下地嘶吼着，将自己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怨恨、不甘和恐惧，全都发泄了出来。
她还透露，李明父亲临终前，留下了一份遗嘱。
一部分财产，指明留给李明。
而另一部分，则是以“感谢王慧多年照顾”的名义，给了她。
那笔钱，实际上就是她抚养李明二十多年的“尾款”。
她的人生，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交易。
用青春和伪装，换取一个名分和一笔财产。
看着她崩溃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鄙夷，甚至还有一丝荒谬的怜悯。
她活在“替身”的阴影下，活在对秘密暴露的恐惧中，活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边，这本身就是一种悲剧。
但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她理直气壮伤害别人的理由。
尤其是李明，他是最无辜的。
“我不想追究你的责任，因为你不配。”我冷冷地看着她，“但李明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从今天起，这个家里可笑的AA制，必须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