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静，沉沉的眉眼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许依冉已经从他的腿上下来了，他站起身，朝我走来。
可刚走出一步，身后的女孩就握住了他的手。
「白哥……」
周温白停住。
与我对视的目光中，我看见他眼中的天平已然倾斜。
许依冉眼底泪水盈盈，叹了口气，一脸委屈。
「真是的，又让人误会了，我总是干坏事，嫂子是不是生气了？」
她懊恼的捶了捶头。
「我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你们这些女孩子知道，我真的对你们的男朋友没有一点点的想法。」
「况且，我要是真想……」
女孩突然捂住嘴，像是怕说出的话又惹我生气。
可这个举动实在欲盖弥彰。
她举起酒杯，噘着嘴道：
「那我喝一杯，就当道歉嘛。」
周温白脸色稍缓，伸手抹去许依冉因为说话滚落的泪珠。
「小冉，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游戏而已，是季宁太较真了。」
「季宁，你也喝了一杯，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我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深吸一口气，却浑身无力。
周温白不是不知道，我一杯倒，甚至严重的时候会酒精过敏。
太狼狈了，太荒谬了！
我转身欲走。
带着怒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季宁，你要不喝，我们就分手！」
我心神一震，眼角渗出一滴泪珠。
原来说出分手这两个字可以这么简单。
或是他一直心里都清楚，对待这段感情，我更认真。
认真的人先后退。
可他忘了，我已经退无可退。
或许是情绪使然，或许是不想再落入下风。
我转过身，毅然拿起一杯威士忌，大口大口的吞咽。
酒精混着眼泪从嘴角滑落，沾湿衣领。
余光中，周温白很满意的我的听话。
酒意把脑子糊成了一团，我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在手机上打出几行字。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屏幕上，炸开了花。
周温白伸出手，眼底划过无奈。
他想要抱我，像每一次吵架后安慰我的那样。
可是我躲开了。
周温白的手愣在了原地。
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我把手机里的内容完整的展开在他的面前——
「周温白，那我们分手吧。」
「我不想……要你了。」
5
走出包间，我再也撑不住，瘫软的靠在墙上。
这一次，耗尽了我所有的勇气。
我懦弱、胆小，又习惯讨好别人。
我不是没发现周温白的变化。
可是我害怕，我害怕他会离开我。
我害怕，我还是孤独的一个人。
手心被扣破了皮，眼泪落在上面蛰疼。
内心止不住的迷茫。
我要去哪里？
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我——
回家。
得回家。
我拿起手机，睁大眼睛想给熟人拨通电话，可眼前还是雾蒙蒙的一片。
我看着手机上的联系人——
妈妈不要我了，爸爸也不要我了。
我抱着膝盖，空洞的望着远方。
我没有家了。
我是没有家的。
自由落体般沉溺在悲剧的虚幻，不停地坠落。
直到——
一只冰凉宽大的手掌牢牢握住了我的手腕。
「别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