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顶着万钧水压，猛地抬起头！
混乱到极致的噪音中。
一点极其微弱的、与众不同的“嗡嗡”声，极其突兀地钻进我的耳朵！
像是……水流冲击下，潭底某块巨石内部，因为常年冲刷产生的细微共振？
位置！
在我左前方三步！
几乎是本能！
我像条濒死的鱼，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声音的来源猛地一扑！
“哗啦！”
身体撞开沉重的水幕。
预想中撞上巨石的剧痛没有传来。
我竟然扑进了一个……水流相对平缓、压力骤减的小小涡流区？
虽然还是被水流冲击得站立不稳。
但至少，那致命的碾压感消失了！
脑中的噪音，也因脱离了瀑布最核心的冲击点，减弱了一丝。
我趴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着粗气，像条搁浅的鱼。
第一次，不是被动地听破绽躲避。
而是主动地，在混乱中，找到了那唯一一丝“生”的缝隙。
岸上。
一直面无表情的掌门。
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有点意思。”
魔鬼特训开始了。
每天天不亮就被掌门从被窝里拎出来。
地点五花八门。
瀑布底下听水砸石头。
狂风呼啸的山巅听风撕树叶。
滚烫的岩浆池边听地火翻腾。
甚至被丢进一个布满了各种陷阱、幻阵的废弃试炼场。
美其名曰：“全方位刺激，深度开发灵觉潜能。”
掌门那老狐狸，总能精准地把我逼到极限。
每次我觉得快要崩溃，被噪音和痛苦撕碎时。
他又会丢过来一块冷冰冰的馒头，或者一瓶寡淡如水的劣质辟谷丹。
“别死了。”
就三个字。
然后第二天继续。
我抗议过，装死过，试图逃跑过。
结果就是被提溜回来，训练量加倍。
在扫了整整一个月臭气熏天的宗门茅厕后。
我彻底认命了。
躺平是不可能躺平了。
掌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
要么被他练死。
要么练出来，至少能死得痛快点。
为了少受点罪，我只能绞尽脑汁。
努力在那些能把人逼疯的噪音里，分辨出真正有用的“破绽之音”。
从一开始只能被动承受。
到后来，能在混乱中勉强捕捉到一两个关键的“点”。
再后来，能稍微引导一下这烦死人的能力，主动去“听”我想听的方向。
虽然每次用完，还是头疼得想撞墙。
但至少，不会被噪音完全淹没，像个傻子一样任人宰割了。
身体也被迫强韧了不少。
至少能扛住掌门随手丢过来测试反应的小石子。
不至于被砸得鼻青脸肿。
至于修炼？
掌门压根没教我任何功法。
“灵觉是你之本源，先固本，再谈其他。”
他丢给我一堆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引气诀》、《锻体术》。
“练！”
枯燥，乏味，进度慢得像蜗牛爬。
跟以前没啥区别。
唯一的“好处”是，掌门亲自盯着。
偷懒的代价太大。
我不得不每天挤出点时间，装模作样地练练。
修为……嗯，龟速爬升。
勉强从炼气一层，磨蹭到了炼气二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