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苏晚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和急切想要辩解的冲动。
“没有什么？”陆沉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
“没有卷走属于我的角色？没有在记者会上撇清关系？没有在我最低谷的时候头也不回地走掉？”
他每问一句，就逼近一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呼吸交缠，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一种危险的、令人心悸的张力。
苏晚被他逼问得哑口无言，那些被刻意尘封的、混杂着巨大牺牲和委屈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倔强地扭开了头，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的潮意。
陆沉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角和紧抿的唇线，心头那股积压了三年的怒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更加汹涌。
他猛地直起身，拉开了距离，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疏离，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失控只是错觉。
“好自为之。”他丢下冰冷的四个字，转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露台的入口。
沉重的防火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晚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夜风吹干了眼角那点未成形的湿意，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冰冷。
04
节目组安排的庆功宴设在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
香槟塔折射着璀璨的水晶灯光，衣香鬓影，笑语喧哗。
成功完成第一期录制的兴奋感，加上酒精的催化，让气氛异常热烈。
苏晚成了众人敬酒的焦点。
新晋影后，复出首秀，话题十足。
她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一杯接一杯，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灼烧着胃壁，也一点点麻痹着紧绷的神经。
她需要这个。
需要酒精来驱散那个男人带来的、无处不在的冰冷气息和令人窒息的回忆。
脸颊开始发烫，眼前的景象有些微的晃动。
她借口透气，脚步有些虚浮地穿过喧嚣的人群，再次推开了通往露台的那扇厚重的门。
夜风比刚才更凉，带着城市高空的清冽，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她靠在冰凉的栏杆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胃里的翻腾和心口的窒闷。
露台很大，另一端的阴影里，似乎也站着一个人。
苏晚起初没在意，直到那个身影动了动，指间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又是他。
苏晚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
酒精却让她的反应慢了半拍，身体晃了一下。
“怎么？苏老师也喜欢躲清静？”
陆沉低沉的声音穿透夜色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掐灭了烟，从阴影里踱步而出。
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滚着苏晚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苏晚不想理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她扶着栏杆，试图稳住身体，转身欲走。
“站住。”陆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苏晚脚步一顿，酒精带来的那点勇气和委屈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她猛地回头，夜风吹乱了她的额发，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被酒精熏染得水光潋滟，带着一种破碎的愤怒和深藏的委屈，直直地刺向陆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