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四十年来,竟然栽在了一个二十五岁、演技拙劣的猎手手里!
像一个蒙在鼓里自作多情的小丑!
最后一点支撑彻底崩塌。
苏瑾眼前猛地一黑,身体里的力气瞬间被抽干。
如同断了线的提线木偶,软软地向旁边倾倒,膝盖砸在昂贵冰冷的实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她感觉不到疼,整个人缩在地毯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像秋风里一片即将被碾碎的枯叶。
没有眼泪。
眼睛干涩得如同枯井,只有深处烧着灼人的火焰。
徐薇静静地看着,镜片后的眼波锋利如刀,没有丝毫上前搀扶的意味。
她只是弯下腰,单膝点地,将那张被苏瑾捏得变形、红字刺眼的三万块借条从桌角扯下来,递到蜷缩在地板上的苏瑾面前。
“哭?给我憋回去!”
徐薇的声音像冰碴子,直直砸在她心窝上。
“看清楚!三万的!五万的!昨天的五十万!
这杂种吸着你多少年的血汗钱!
你趴在这儿替自己不值?替自己蠢?
行!再哭嚎两句,再给自己两巴掌。
就当拜早年给渣男上贡了!”
她猛地一把攥住苏瑾冰冷的手腕,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强行将她从崩溃的泥沼里往上拖拽。
“苏瑾!你给我振作起来!
你那该死的同情心和恋爱脑现在已经余额不足了!
现在!给!我!醒!醒!”
徐薇的目光像探照灯,死死锁住苏瑾失焦的瞳孔。
“想想你办公室的租子!
想想下个月员工的饭钱!
想想你那套没供完的小公寓!
想想你熬夜熬出来的设计稿!
你还打算让那小子用你的血汗钱睡五星级、泡小嫩模、再买下一辆保时捷?啊?!”
“钱……”
苏瑾喉头艰难地滚动着,吐出这个干涩的字符,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烫过。
“那是我的…我准备用来盘下临街那个小铺面…
扩大我的设计工作室的…最后的本钱…”
声音嘶哑破碎。
“那就夺回来!”
徐薇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很熟悉却又陌生
“连本带利!还要把他那张骗过无数女人的脸,踩进粪坑里彻底腌入味!”
仇恨、屈辱、被点燃的怒火…
这些滚烫的岩浆终于在苏瑾被撕裂的胸膛里找到了喷发的出口,猛烈地冲刷着那层痛苦的虚浮。
那双刚才还盛满灰败泪水的眼睛,此刻迅速燃起猩红。
凝聚起某种疯狂的冷静,如同淬火后更加坚硬冰冷的钢铁。
她挣脱开徐薇的手,用手撑着冰冷光滑的地面,一点一点,像从泥沼里重生的困兽般站了起来。
身体的颤抖并未停止,但那不再是软弱无力的表现,而像绷紧到极致的弓弦在蓄力前的嗡鸣。
“怎么踩?”
苏瑾的声音,嘶哑,却像淬过血的玻璃,割破空气。
“薇薇,你说。”
徐薇看着她眼中熊熊燃烧的决绝之火,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冰冷、近乎残忍的笑意。
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另一部老旧的备用手机——一部苏瑾从未见过的黑色设备。
“第一步,情报。”
徐薇动作麻利地操作着那部黑手机。
“这家伙有个死穴——贪婪,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