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可是我……我真的好难受。”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手紧紧捂住心口，呼吸急促起来。
“思思！”
周宴立刻紧张起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宋清清，你看你把她吓成什么样了！”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他抱着周思思，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卧室。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我的目光落在茶几上。
那里摆着一个相框，是我和我妈唯一的合照。
相框的玻璃上，有一道清晰的裂痕。
旁边，是一滩没有擦干的水渍。
02
我走过去，拿起那个相框。
冰冷的玻璃裂痕，像一道狰狞的伤疤，刺痛了我的眼睛。
这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我把房子交给周宴的时候，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照顾好这个相框。
他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
他说：“清清，你放心，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妈妈，我会像爱护生命一样爱护它。”
现在，它碎了。
卧室里传来周思思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和周宴温柔的安抚声。
“思思不怕，有哥哥在。”
“都是哥哥不好，没有提前跟嫂子说清楚。”
“你别怪她，她就是那个脾气，没什么坏心。”
我听着，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推开卧室的门。
周思含着泪，依偎在周宴怀里。
周宴正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那画面，刺眼得让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看到我进来，周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你又想干什么？”
我举起手中的相框，声音嘶哑：“这是怎么回事？”
周宴看了一眼，眼神闪躲。
周思思从他怀里探出头，小声说：“嫂子，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喝水，手滑了一下……”
“我……我赔给你一个好不好？”
赔？
我妈的遗物，她一句轻飘飘的“赔”就想了事？
“周思思，”我一字一句地问，“你拿什么赔？”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周思思吓得往周宴怀里缩了缩，眼泪掉得更凶了。
“哥哥，我害怕……”
周宴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对我怒目而视。
“宋清清，你够了！”
“思思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非要咄咄逼人？”
“一个相框而已，至于吗？”
“至于吗？”我重复着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周宴，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你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吗？”
我妈也是心脏病，在我十八岁那年，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从那以后，我最怕听到的，就是“心脏病”这三个字。
周宴是知道的。
他什么都知道。
可他现在，却为了另一个“心脏病”，指责我小题大做。
周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被更强烈的不耐烦所取代。
“一码归一码，别什么事都扯到阿姨身上！”
“思思身体不好，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你作为嫂子，多担待一下不行吗？”
又是这句话。
每一次，他都用这句话来堵住我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