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侯府的嫡长女。
可全家都爱庶女宋南珠。
我白日是低贱的洒扫婢,跪行在府中抚过每一处尘垢。
晚上是宋南珠的洗脚婢,无数次脸被按在滚烫的洗脚盆里。
见我容颜被毁,宋南珠大笑着赏我喝光她的洗脚水。
母亲病重,全家罚我赤足踏上荆棘小路,一步一叩首上入云崖跳入圣海,洗刷罪孽。
宋南珠故意给我安上盗窃之罪,父兄不问缘由打我五十鞭,将我逐出家门,任由我与城西土庙乞丐为伍。
指腹为婚的竹马为讨好庶妹,四处宣扬我为灾星,骂我是不知廉耻的荡妇。
京城权贵无人不对我嗤之以鼻。
所有人都觉得我被踩进了烂泥里,只有等死的份。
唯我,偏偏不认输!
1
平阳王府张灯结彩,歌舞升平。
添丁的喜悦和祝福不绝于耳。
里面响起母亲的声音,“王妃好福气,世子灵动活泼,来日啊定是国之功勋!”
“哪里,夫人才是好福气,公子年纪轻轻已是将中翘楚,南珠继承夫人才貌,以后定是无限荣光。”
“确实,我家南珠才貌双全,以后的事承王妃吉言了,女儿大了,若真有一日,真正是割我心头肉啊!”
“娘~”
宋南珠娇嗔的声音响起,诸位夫人又是一阵夸赞。
好和谐,好热闹啊。
明明身处其中,却独独不属于我。
我是收买了小厮,偷偷混进来的。
我看到了宋侯爷与同僚推杯换盏,言谈起宋南珠时与有荣焉。
看到了宋小将军将宋南珠护在身前,与往来贵女退避三舍。
看到宋家主母热络地与人聊起时新首饰,替宋南珠积攒了一摞又一摞。
而我,什么时候能被他们记起呢。
差点忘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记得我呢?
我可是他们口中的灾星啊。
五岁时,南珠中毒,查到我身上时,我就有了灾星一称。
后来侯爷中毒,小将军中毒,我便彻底成为了侯府人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他们都说是我干的!
我突然笑出了声。
声乐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宋棘,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母亲又惊又怒地看向我,赶紧将宋南珠护在怀里。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不该将你盗窃我头面的事透露给家人知道,我向你道歉,但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打要骂只管来找我,请放过父母和哥哥吧!”
宋南珠故装苦楚,眼底却是张牙舞爪的挑衅。
“孽女!你还有胆闯进王府,寻你妹妹麻烦,谁给你的权利?”
“一身晦气怎可冲撞了王府客人,今日世子百日,岂是你一介灾星该来的?”
父子二人一个凶神恶煞,一个遗世独立,眼里是同出一辙的轻蔑与厌恶。
周遭客人也议论纷纷。
“这就是侯府嫡长女了?不请自来有失规矩!”
“嫡长女什么呀,不过一个克父克母克兄的灾星!”
“听说此人自小心如蛇蝎,接连几次对家人下毒手。”
“还有小偷小摸的毛病,哦,小小年纪还白日宣淫,清白已失,裴兄说他亲眼所见!”
所有人不堪的眼神如凌迟般审视我。
我压下喉间腥甜,低低一笑。
“如你们所想,我来报复你们啊,我五岁就会下毒了,早已熟能生巧了,我已让人将毒药下到父母兄妹的茶碗里,很快你们一家就可以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