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黑。
钱总看着这几个气势汹汹的老大爷，又看了看我，气得嘴唇直哆嗦。
「商陆！这是怎么回事！」
我能怎么说？我说我昨天刚认了一千个爹，他们今天就来给我出头了？
「那个……钱总，他们就是关心我……」
「关心？」张建军大爷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根据《劳动法》第三十一条、第四十条、第四十四条，你们公司已经构成多项违规！要么，给我闺女带薪休假一个月，发双倍工资！要么，我们现在就去劳动仲裁！」
钱总彻底傻了。
他估计一辈子没见过这阵仗。
一群老大爷，不吵不闹，上来就跟你念法条。
最后，钱总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薪！休假！一个月！」
我被我爹们簇拥着，像个得胜回朝的将军，走出了公司大门。
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几乎可以预见，我这个工作，是干不长了。
晚上，我约了顾言在一家西餐厅见面，我需要找个正常人倾诉一下。
顾言穿着得体的白衬衫，手腕上是我送他的手表，他看起来永远那么干净、清爽，像这混乱世界里唯一的光。
我把这两天的魔幻经历一股脑地告诉了他。
他没有嘲笑我，反而握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小鹿，辛苦你了。叔叔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这些大爷，也许只是太孤独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看，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生活全乱了。」
「别怕，有我呢。」顾言温柔地说，「我会帮你想办法。也许，我们可以先试着和他们沟通，给他们找点别的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顾言，你真好。」
「傻瓜。」他揉了揉我的头。
这顿饭，是我这两天里唯一的慰藉。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对顾言说：「顾先生，您的车已经备好了。」
我愣了一下。
顾言不是一直说他没车，我们出门都是打车或者坐地铁吗？
顾言的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恢复正常：「哦，我一个朋友，知道我们在这吃饭，顺路来接我们。」
我没多想，跟着他走出餐厅。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一个穿着西装的司机拉开车门，对顾主恭敬地鞠了一躬：「顾少。」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
顾少？迈巴赫？
顾言拉着我，面不改色地上了车。
车里安静得可怕。
我看着顾言完美的侧脸。
他这么有钱，为什么瞒着我？
他对我这么好，这么有耐心，甚至对我这一千个爹都表现得如此包容……
这正常吗？
我突然想起李爱国大爷白天跟我说的话：「闺女，你可得小心点！现在骗子多，专门骗你们这种单纯的小姑娘！有的骗子，甚至会安排一整个村的人来演戏！」
我浑身一僵。
顾言……他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他是不是看上了我这一千个爹？
毕竟，一个爹一个月养老金三千，一千个就是三百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