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潇潇挂了和李枫的视频通话，看着屏幕上李枫孤单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桌上的合同上。
“南总，这是修改后的条款，您再看看。”秦磊把一份打印好的合同递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南潇潇接过合同，指尖却有些发凉。她抬头看了秦磊一眼，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显得格外精神。放在以前，她或许会笑着夸他几句“今天状态不错”，但现在，她只觉得有些不自在。
一个月前的生日风波后，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太过疏忽李枫的感受了。秦磊聪明、能干，总能精准地get到她的想法，和他一起工作很省心，不知不觉中，她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在李枫面前也不自觉地频繁提起他。
她记得那天晚上，看到李枫趴在餐桌上睡着，面前是早已凉透的饭菜和空酒瓶，她的心像被狠狠砸了一下。那个总是把她捧在手心的大男孩，那个从不会对她发脾气的李枫，竟然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委屈。
“秦磊，”南潇潇放下合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这次合同修改完，你把后续的交接工作和张经理对接一下吧。下周开始，你主要负责城西那个新项目。”
秦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南总，鼎盛这边后续可能还有细节要沟通，我跟进会更方便……”
“张经理经验丰富，你把情况跟他说明白就行，”南潇潇打断他，语气没有波澜，“城西的项目更需要你这样有冲劲的年轻人去开拓，好好干。”
秦磊沉默了几秒，很快恢复了笑容：“好的南总，我明白了。”只是那笑容里，少了几分之前的熟稔，多了几分疏离。
南潇潇没再看他，低头继续看合同。其实她不是傻子，秦磊看她的眼神里，有欣赏，有敬佩，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以前她没在意，觉得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好，但经历了李枫的生日事件后，她突然明白，有些界限必须划清楚，不仅是对别人，更是对自己，对李枫的尊重。
改合同的过程比想象中更繁琐。鼎盛的王总像是故意刁难，一会儿说这里措辞不够严谨，一会儿说那里利益划分不够清晰，来来回回改了五六遍。南潇潇耐着性子一遍遍沟通，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终于敲定了最终版本。
“南总，合同打印好了，我送您回家吧？”秦磊拿着签好的合同走进来，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就行，”南潇潇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都在响，“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拿起包和合同，快步走出办公室。坐进车里，她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发动车子，却没有直接开回家，而是绕了个弯，开到了李枫公司附近的那条街。
以前李枫加班晚了，她总会来这里等他，买一杯他喜欢的热可可，看着他从公司门口走出来，看到她时眼睛一亮，快步跑过来的样子。那时他总说：“老婆，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多不安全。”她就会笑着挽住他的胳膊：“等你才安全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