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和师爷两人互相使了眼神，“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实在是没有粮食了。”
我见二人不说实话，对身旁伪装成随从的裴明翊说：“好吧，你记下，刘知府给公主吃野菜稀粥，回去告诉大王。”
二人随即吓得跪下：“公主殿下想吃肉、鱼，我们都有都有。”
“既然都有还给本公主吃这些东西！好大的胆子！”我拍桌子怒斥。
“我们不知公主是敌人……还是朋友，当然还是小心为上。”
“给公主准备好酒好菜。”
知府给公主摆上了一桌子好酒好肉。
“你说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喝酒喝酒。”
我见知府二人已经上当，我走到知府旁边深表敬酒给他，准备让他们酒后吐真言。
我闻到了熟悉的松烟味——前世裴明玄书房特供的墨香。
4
“沙袋护堤只是应急。”我指着都江堰图样对工部官员说，“需重建这种分水鱼嘴使河流分洪入海。”
“这要改动河道啊！”工部侍郎问道。
“所以用杨家私吞的防洪款支付工钱。”我将茶盏搁在"杨"字上——那是慎妃的娘家。
我继续说道：“明日请王兄当众夸赞杨家捐石料。”
“公主此计甚妙。”工部侍郎眼前一亮，却又迟疑道：“可杨家背后毕竟站着慎妃，若……”
我将茶盖轻轻一扣，清脆的瓷器碰撞声格外清晰：“杨大人去年为他母亲祝寿，杨府别院修的那座白玉桥”我用指尖蘸了茶水，在案几上画出一道弧线，“用的可都是本该加固河堤的青冈石。”
裴明翊突然轻笑出声，接过我的话：“而当时寿宴上，石桥与荷花美景，本宫让画师画了画像。”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
工部侍郎接过画轴的手微微发抖——画上清晰可见桥墩里露出的青冈石，每块都刻着"豫州河务"的官印。
“明日辰时，”我起身整理袖口，“请侍郎大人当着众官员的面，向太子殿下禀报这个‘意外发现’。”转头对裴明翊眨眨眼，王兄记得要表现得...既震惊又痛心。
**豫州府衙**
“荒唐！”裴明翊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盏震得叮当作响。他俊朗的面容因“愤怒”而微微发红，“杨世昌竟敢挪用防洪石料修私宅？来人，带杨府管家。”
杨府管家和知府在堂下站着，大放厥词“你是谁啊，怎敢坐在堂上！”
我又进公堂，对裴明翊行礼：“王兄！”
堂下跪着的杨府管家面如土色。“你是……你是太子？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我站在太子身侧，看着工部侍郎适时呈上画轴，听着堂外围观百姓越来越响的议论声。
“都起来吧，你们看这画上的青冈石桥，”太子忽然将画轴一展，桥墩特写正对堂外围观人群，“可是你亲自监工？”
管家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奴、奴才只是奉命...”
“奉命？奉谁的命？”茶盏重重一顿，惊得管家一颤。裴明翊忽然放轻声音，“是杨大人，还是......”尾音微妙地上扬。
堂外传来压抑的抽气声——谁都知道这话在暗指慎妃。工部侍郎适时捧出账册：“启禀殿下，去年豫州河务共调拨青冈石两千方，实际用于堤坝的......”他故意停顿，翻动纸页的沙沙声揪着所有人的心，“不足八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