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曲折蜿蜒的山路上现出两个骑行人,一位是骑着黑色大梁车的妇女,一位是粉红色车子上的少女。路上没有人,又有山遮挡着刺眼的阳光,她们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妇人发出的声音像是狼嚎,少女的声音则更像是鹿鸣。

这两位骑行者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午饭时就停下来坐在旁边吃东西歇一歇,而到傍晚时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扎上帐篷,就地休息生火做饭。

现在的公路比以前又修宽了一些,但她们还是紧靠着有山的一侧骑行,避免掉下悬崖的可能性。此处的悬崖虽可见底,却也是杂草丛生、乱石遍布,足以让人望而生畏。除了头顶飞过的鸟儿,她们是这山间唯一有活力的生命。

太阳开始往南边转动,母女俩的脸颊上都留下汗水。

前头的女儿站起身来用力蹬着自行车,扭头冲后面喊道:“快点啊,马上中午了,快点骑到前面阴凉地好休息。”

“往前看,别摔着。”母亲关切道。

“我知道,你能不能快点?”

“知道了。”

母女二人都站起来骑车,前胸后背已俨然湿了一大块。这正赶上炎热的暑假。母女二人因在家中争吵,又赶上孩子放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出来骑车旅行。此时暑期已过去大半,两人依次经过了十几个区域的景点。

母亲的心里一天比一天欢快,这个暑假有望达成五百个景点,现在的旅游景点很多,大概率在回家之前就能完成任务。

骑到前面一处小树林旁,母女二人就像是沙漠中看到了泉水似地,赶紧支好自行车跑到树荫处坐下。

林中的小动物见到来人一哄而散。

“终于凉快了。”母亲从包里拿出毛巾擦了一把汗,又在女儿脸上抹了几下。

女儿往后躲着,“哎呀,脏,我自己有毛巾。”

“先喝水还是先吃东西?”

女儿伸出手,“先喝水,渴了。”

母亲将瓶盖拧开递给女儿,又拿出一袋面包和几盒饼干。

母女二人的生活虽然没那么富裕,却也是从北京城来的,母亲白天在电子厂上班,晚上也会做些手工活,主要为了赚取学费、生活费,以及二人外出旅行的开销。

女儿吃着饼干,从母亲包里拿出手机,翻开盖点进游戏。

“别玩手机了,都玩没电一块电池了。”

“不是还有了一块电池吗?”

“那一块不得备用吗?万一有点啥事。”

“能有啥事啊,你又没有朋友,也没人给你打电话。”女孩说完这句话感觉到不妥,默默关上手机放进了包里。

两人吃完小憩了一会儿继续骑车前行,这次不再是山路而是土路了,他们在车子上被颠簸地一动不敢动,聚精会神地握着手把。

道路中央有一只小猫差点被自行车压到,女儿赶紧下车查看,小猫在怀里喵喵叫着并没有害怕的意思。女儿看向母亲,母亲摇摇头,她只好将小猫放到一户人家的门口。

在女儿的印象中,从小到大她们家从未养过动物,女儿责怪母亲没有爱心,母亲说正是因为爱心她们才不能养小动物。又往前骑了一段,看见了正在地里割麦子的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