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补测中心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叔叔陆德善还沉浸在侄子一鸣惊人的狂喜之中，而张考官则对着报废的仪器头疼不已。唯有苏清婵，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清澈眼眸，如同一台最高精度的扫描仪，正饶有兴致地将陆小枫从头到脚“解剖”了一遍。
“跟我来一下。”她没有征求意见，而是用一种平静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随即转身朝一旁的独立休息室走去。
陆小枫心中念头飞转，对叔叔递了个“放心”的眼神，便跟了上去。他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去。
休息室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陆小枫的心跳得有些快，他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过分漂亮的女人，内心疯狂吐槽：“完蛋，这是要被抓去切片的节奏吗？早知道就不那么浪了......”
“你不用紧张，我对你是怎么做到的不感兴趣。”苏清婵开门见山，声音清冷如冰，“我只对‘结果’感兴趣。你的身体，就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完美的实验体。”
“你这样说人家是试验体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陆小枫不满的嘟起嘴。
苏清婵不理会，直接走到陆小枫面前，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尖上萦绕着一缕微弱的、纯净的白色灵能。她想触碰陆小枫的皮肤，却又在半空中停下，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你昨晚，去了污秽峡谷，对吗？”她问道。
陆小枫瞳孔微缩，出于对第一次见面苏清婵的不信任，下意识摇摇头。
苏清婵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别紧张，你也不用否认。我没有上报，因为上报没有意义，他们只会把你当成一个危险的、不可控的畸变体给处理掉。”
她收回手指，双手抱胸，语气里带着一丝学者的傲然：“我查了昨晚峡谷的所有能量波动记录。在D13区，发生过一次剧烈的灵能爆发现象，核心是‘剧毒水晶龟’的污染源。而很巧的是，你今天展现出的‘反击’和‘毒素’特性，与它的能力高度吻合。”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说的对吗？你在主动吸收‘灵能污染源’，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它转化成了你自己的力量。”
陆小枫沉默了。他知道，任何辩解在眼前这个女人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还是固执的摇摇头。
“你这是在自杀。”苏清婵的语气变得严肃，“灵能污染中蕴含的狂暴意志和信息碎片，足以冲垮任何一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大脑。你这次能活下来，是运气。下一次，你可能会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或者......直接脑死亡。”
听到这里，陆小枫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苏清婵说的没错，昨晚梦境中的记忆冲击，确实让他感到了极大的精神负荷。
看到陆小枫的表情变化，苏清婵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她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所以，你需要一个合作伙伴。一个能帮你分析污染源成分、剔除最致命的精神烙印、筛选出最有价值的进化样本的专业人士。”
她走到一个金属储物柜前，输入密码，从中取出一个被低温冷藏的、巴掌大小的透明容器。容器里，盛放着一颗还在微微搏动的、布满黑色纹路的魔兽心脏。
“二级魔兽，‘风速影猫’的心脏。”苏清婵将容器推到陆小枫面前，“这是我利用实验室的设备，进行过‘粗略净化’的样本。我剔除了其中90%以上的狂暴意志碎片，但保留了它最核心的、关于‘速度’和‘隐匿’的灵能结构。对你来说，这是最完美的‘补品’。”
陆小枫看着那颗心脏，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比水晶龟残骸精纯十倍以上的庞大能量。
“条件呢？”他沉声问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条件很简单。”苏清婵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求知的光芒，“做我的‘一号实验体’。我为你提供最高质量的‘食材’，而你，需要向我提供最详尽的‘食用报告’——包括你的身体数据变化、能量转化效率、以及......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所有细节。”
她像一个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语气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兴奋：“我们将一起，揭开‘灵能污染’的终极奥秘，开启一个全新的进化时代！”
陆小枫看着那颗心脏，口水不争气地在喉咙里滚动。系统面板正在他脑海里疯狂刷着【高能量警告】。
但他表面上却故作深沉，抱着双臂，一副“你得求我”的样子：“当实验体？听起来很危险啊。万一我一不小心挂了怎么办？你得给我买保险，签协议，还得有精神损失费......”
苏清婵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可以。我实验室有最高规格的生命维持系统，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你救回来。另外，我可以保证的是，你死了，抚恤金足够你所有的亲戚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陆小枫瞬间噎住，内心疯狂吐槽：“这有钱人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啊。我穷的快连饭都吃不起了，也罢，能免费获取食物也不亏。”
他立刻换上一副真诚的笑脸，一把拿起那个装有心脏的容器，义正言辞地说道：“苏顾问说笑了不是？能为科学事业献身，是我陆小枫毕生的荣幸！这颗心脏我收下了，实验报告保证给您写得明明白白！合作愉快！”
苏清婵看着他这副秒变的嘴脸，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清冷：“很好。记住，吸收这种高阶样本后，你的身体会进入一个‘适应期’，期间不要轻举妄动。先回去，好好熟悉一下你这突然暴涨的力量，别把自己弄伤了。”
陆小枫看着眼前这个疯狂而理性的天才少女，在长久的沉默后，缓缓伸出了手，拿起了那个容器。
“合作愉快。”
陆小枫回到自己的卧室已经是傍晚。
回到家，关上房门，陆小枫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既陌生又兴奋。他试着握了握拳，手上青筋贲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全身。
“这就是......武者的力量吗？”他喃喃自语。
他走到书桌前，想拿起桌上的玻璃水杯喝口水。
“咔嚓！”
一声脆响，他只是用了平时习惯的力道，那个厚实的玻璃杯，竟在他手中瞬间布满了裂痕，随即化为一地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