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缓缓走进石殿，面对着那亘古不变的独眼守门人。
他现在这具幼猿的身体，孱弱不堪，任何物理攻击都毫无意义。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尚未完全觉醒的、属于三眼魔猿一族的精神力天赋！
“嗡——！”
守门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巨大的独眼猛然一睁，一道无形的、锥形的精神冲击，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刺入了陆小枫的脑海！
“啊——！”
陆小枫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撕裂，无数混乱的、充满恶意的呓语在他耳边疯狂回响，试图摧毁他的意志。
他操控着幼猿痛苦地抱住头，在地上翻滚。
不行！不能被动挨打！
陆小枫强忍着剧痛，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都集中到额头那道浅红色的印记上。他回忆着成年魔猿发动精神风暴时的感觉，试图模仿。
“给我......开！”
他发出了一声源自灵魂的咆哮。
额头上的竖眼印记，艰难地、颤抖地睁开了一条细缝！
一道同样无形、但相比之下微弱得多的精神力，如同一根脆弱的针，从竖眼中射出，迎向了守门人那排山倒海般的精神冲击。
“噗——”
如同针尖对上了巨浪，陆小枫的精神力瞬间被冲垮。但他这一记反击，也让守门人的攻势微微一滞。
有用！
陆小枫找到了对抗的方法——防守是死路一条，唯有以攻对攻，在精神的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接下来的战斗，成了一场残酷的、意志力的拉锯战。
守门人的每一次攻击，都如同一次精神层面的“凌迟”，让陆小枫痛苦不堪。他眼前出现了种种幻象：被无数魔兽撕碎的自己，在绝望中死去的家人，以及......他最敬爱的表姐陆青鸾浑身是血地倒在他面前。
“假的！都是假的！”陆小枫死死守住灵台的一丝清明，他知道这是精神攻击附带的幻术。
他一次又一次地被击倒，意识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疯狂摇摆。但他每一次，都凭借着那股不屈的意志，重新凝聚起自己那点可怜的精神力，发动悍不畏死的反击。
他的反击从一开始的“针”，慢慢变成了“锥子”，再到“短矛”。
他发现，每一次与守门人精神力的碰撞和撕裂，都在淬炼着自己的意志。那些被冲垮的精神力碎片，在重组之后，会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坚韧！
守门人，既是他的敌人，也是他最好的“磨刀石”！
不知过了多久，陆小枫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绷紧到了极限，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断裂。而对面的守门人，那巨大的独眼也开始变得虚幻、不稳定起来。
显然，它的能量也并非无穷无尽。
最后一搏！
陆小枫将所有幸存的、经过千锤百炼的精神力，全部压缩到了一点。他不再追求范围，而是将所有的“势”，都凝聚成了极致的“利”！
“精神......尖刺！”
他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额头的竖眼猛然睁到最大，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无形尖刺，带着他全部的意志和求生的渴望，撕裂空气，狠狠地刺向了守门人那巨大的独眼核心！
“嗡————！”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碰撞。
整个石殿都为之震颤，守门人那巨大的能量独眼，在被精神尖刺命中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剧烈地波动起来。
随即，一道道裂痕，从独眼的中心向四周蔓延。
“试炼......通过......”
伴随着一声悠远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回响，守门人庞大的能量身躯，轰然碎裂，化作漫天纯净的精神力光点，如百川归海般，尽数涌入了陆小枫的体内。
在吞噬“智慧结晶”的最后一刻，陆小枫的意识，终于承受不住那九百多次死亡积累的疲惫，彻底陷入了黑暗。
“......生命体征稳定，脑电波活动已恢复正常水平......”
“......注射一支C级营养液，维持机体能量......”
冰冷的、专业的对话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
陆小枫艰难地睁开沉重无比的眼皮，刺眼的无影灯让他瞬间又闭上了眼。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醒了？”
一个熟悉又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陆小枫适应了一下光线，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苏清婵那张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眼眸的脸。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冰冷的、似乎是手术台的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复杂的监测仪器。
“我......这是在哪？”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我的私人实验室。”苏清婵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已经昏迷了整整十天。”
“十天？！”陆小枫心中一震。
“没错。”苏清婵放下数据板，看向他，眼神复杂，“十天前，你吞下那块魔猿血肉后，就直接休克了。我动用了一些关系，才把你悄悄从住所弄到这里来。对外，我已经帮你请了长假，理由是——你在围剿三眼魔猿的行动中，遭受了精神冲击，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需要静养。”
她顿了顿，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绝美但毫无血色的脸，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也陪着他熬了十天。
她死死地盯着陆小枫，一字一句地问道：
“现在，能告诉我，在那场梦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