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想当个自由艺术家，不想被工作束缚。
我说好，我养你。
她说想有个安静的画室。
我掏空了所有积蓄，付了首付，买了那套她口中的“狗窝”。
我以为我在为我们的未来奋斗。
结果，我只是在为她的“灵魂伴侣”奋斗。
“喝！”
李胖子又给我开了一瓶。
“忘掉那个女表子，重新开始！”
“你又不差，年薪几十万，有车有房……哦对，房子还在她那。”
我灌了一大口啤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却浇不灭心里的火。
“房子我会想办法的。”
“我就是不甘心。”
“我三年的付出，到底算什么？”
李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算你为我国的艺术事业，做了点微不足道的贡献呗。”
他这人就这样，嘴贱，但心是好的。
“别想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那个破公司，天天996，也该换换了。”
“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被一家叫‘天启’的资本收购了，要大换血，你小心点。”
天启资本？
我好像在哪听过。
不过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
酒过三巡，我俩都喝得有点高。
我趴在油腻腻的桌子上，手机又响了。
是林晓月。
我直接挂断。
她又打。
我又挂。
来来回回十几次，我烦了，索性关了机。
李胖子已经喝趴下了，嘴里还嘟囔着。
“默哥……别怂……你是最棒的……”
我看着他，笑了笑。
是啊。
我不能怂。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不值得。
我把他架起来，塞进出租车，然后自己也摇摇晃晃地找了家快捷酒店。
洗了个澡，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我反而睡不着了。
我想起我放在那个家里的一个东西。
那是我大学时写的第一个程序，一个很幼稚的表白软件，屏幕上会掉玫瑰花那种。
当时拿给林晓月看，她还嘲笑我土。
但我一直留着，存在一个旧硬盘里。
那是我的初心，也是我这段感情的开始。
现在，我觉得也该让它结束了。
我拿出备用电脑，登录了家里的云端监控。
还好，她没改密码。
客厅里，林晓月正焦急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打电话。
看样子，是打给我的。
打不通，她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了沙发上。
然后，她走进了我的书房。
也是她的画室。
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果然在翻我的东西。
只见她在我的书桌前翻找着什么。
没找到，又开始翻我的抽屉。
最后，她好像放弃了。
瘫坐在我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
那是我和她的合照。
她看着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她拿起旁边的画笔，蘸了点黑色的颜料，狠狠地涂在了照片上我的脸上。
一下，又一下。
直到我的脸变成一团漆黑的墨迹。
我的心，也跟着那团墨迹，一起沉了下去。
3
第二天，我是被酒店前台的电话吵醒的。
说我该退房了。
我顶着宿醉的头痛，晃晃悠悠地去洗漱。
镜子里的男人，胡子拉碴，眼圈发黑，像个流浪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