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阿岩望着炕上咳个不停的奶奶,又看了看老者腿上的伤,终是点了点头:“但你不能吓到我奶奶。”
接下来的三天,林玄就睡在柴房的草堆上。白日里他装作普通的游医给奶奶诊脉,可每当夜幕降临,就会叫阿岩去院中的老槐树下。
“伸出手。” 林玄指尖凝聚起一团淡绿色的光晕,轻轻按在阿岩的掌心。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开来,让他想起春日里第一次触摸破土而出的笋芽。
光晕散去时,阿岩惊讶地发现,自己指甲缝里残留的草药汁液竟凝成了细小的露珠。
“你天生就与草木相通,这叫灵植亲和体。” 林玄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寻常人培育灵植要靠天时地利,你却能用自身精气催发生机。”
竹简展开的瞬间,无数草药的虚影从上面飘了出来。月光下,一株株植物在半空中摇曳生姿,散发出不同的香气。阿岩看得眼睛发直,手指忍不住想去触碰那朵悬浮的朱槿花。
“别动!” 林玄及时按住他的手腕,“这些都是灵植残魂所化,贸然触碰会被吸走精气。” 他从腰间解下块玉佩,莹白的玉面上刻着繁复的纹路,“用这个凝神静气。”
玉佩贴在掌心的刹那,阿岩感觉脑海中突然多出许多画面:雪山之巅的雪莲在寒风中绽放,深海底下的珊瑚虫吞吐着星光,还有悬崖峭壁上的古藤缠绕着巨石……
“这是《百草真形图》的残卷。” 林玄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每日用精血浸润玉佩,就能看见更多灵植的形态。”
第七夜,阿岩正跟着林玄辨识幽冥草的图谱。指尖刚划过竹简上的纹路,院外突然传来银铃般的惊呼声,带着哭腔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救命!谁来救救我!”
阿岩翻身跃上墙头,看见月光下有个粉裙少女正被青鳞毒蛇缠住脚踝。那蛇足有水桶粗细,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信子吐得嘶嘶作响。
少女的罗裙已经被冷汗浸透,裙摆上绣着的金丝牡丹却在发光,隐隐形成个防护罩。可毒蛇的獠牙正不断撞击着光罩,眼看就要裂开缝隙。
“别动!” 阿岩从墙头跃下,落地时带起一阵草叶的清香。他想起林玄教的凝神诀,指尖凝聚起日间修炼的草木精气,朝着毒蛇的七寸刺去。
青鳞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瞬间僵直,化作一块灰扑扑的石头。
少女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上,抬起头时,杏眼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月光在她浓密的睫毛上跳跃,像落了满睫的碎钻:“我叫苏婉儿,是偷偷跑出来找灵犀草的。”
阿岩这才注意到她腰间的锦囊,绣着和林玄玉佩上相似的纹路。更让他惊讶的是,少女发间别着的珍珠步摇,每颗珠子里都嵌着片极小的叶子,在夜里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灵犀草只长在迷雾谷。” 阿岩伸手扶她起来,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他脸颊发烫,“那里瘴气很重,你一个姑娘家……”
话没说完,苏婉儿突然抓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知道哪里有?我娘得了怪病,只有灵犀草能治!”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家护卫都在谷外等着,可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