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对于一个镇长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他还大半年的房贷,足够给老婆买个好点的首饰,足够给孩子交一年的学费。可这些钱,像是烫在他手里一样,让他浑身难受。
他把钱塞回信封,放回箱子里,锁好,又塞回衣柜最里面。做完这一切,他像是脱了层力,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他知道,这药根本治不了他的病。老中医说得对,根源在心里,在这二十万上。只要这二十万还在,他就永远别想踏实。
可他还是没勇气把钱还回去,更没勇气去自首。他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或许,这件事永远不会被人发现?或许,等过了这阵子,他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虽然还在喝药,可效果越来越差。睡眠又开始变得不稳定,心慌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甚至开始出现幻觉,有时候走在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这天下午,他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小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镇长,不好了,纪委的人来了!”
赵德海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你……你说什么?纪委的人?来干什么?”
“不知道啊,他们已经到楼下了,说是要找您谈话。”小李脸色也发白,他知道最近镇上有些风言风语,没想到纪委的人来得这么快。
赵德海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来了,终究还是来了。他的手脚冰凉,浑身发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完了。
“镇……镇长,您快下去吧,他们在会议室等着呢。”小李催促道。
赵德海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笔,放在桌上:“好,我知道了,我这就下去。”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可颤抖的双腿出卖了他。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办公桌,心里五味杂陈。这一走,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一步步走向会议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很。走廊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坐着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表情严肃。看到他进来,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站了起来:“赵镇长,打扰了,我们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
赵德海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点了点头,声音发颤:“领……领导请说。”
“坐下说吧。”那个男人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赵德海坐下,双手紧紧地攥着裤子,手心全是汗。他等着他们问起老王,问起那二十万,心脏像是要炸开一样。
“是关于你们镇去年的扶贫款发放情况,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些款项发放不到位。”那个男人拿出笔记本,看着他,“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
赵德海愣住了,扶贫款?不是老王的事?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哐当”一声落了地,腿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扶……扶贫款?”他定了定神,努力回忆着去年的情况,“去年的扶贫款,我们都是按照规定发放的,每个村的名单都经过公示,发放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