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舆论漩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程远睁开眼睛，一时间分不清是几点。自从被停职后，他的生物钟完全乱了。手机屏幕显示七点三十，这个时间他本该在医院交接班。
程远翻身起床，习惯性地伸手去拿挂在门后的白大褂，却抓了个空。这才想起医院已经收回了他的工作证和制服。
洗手间镜子里的人憔悴不堪，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程远打开水龙头，冷水拍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手机在卧室里响个不停，他擦干手走回去查看，又是几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不用想也知道是媒体。
客厅电视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地念着："...关于市立医院妇产科男医生被投诉事件持续发酵，昨日有网友爆料该医生曾多次被患者投诉行为不当..."
"胡说八道！"程远抓起遥控器关掉电视，胸口剧烈起伏。他从未收到过任何正式投诉，这些所谓的"爆料"完全是栽赃。
门铃响了。程远透过猫眼看到是王医生，连忙开门。
"你怎么来了？不用上班吗？"程远侧身让好友进门。
王医生提着早餐袋子，脸色凝重："今天调休。老程，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事情比我们想的更严重。"
他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打开几个社交媒体页面。程远的照片被配上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在网络上疯传，评论区充斥着不堪入目的辱骂。
"这些人在根本不了解事实的情况下..."程远的手指划过屏幕，一条条恶毒评论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
"还有更糟的，"王医生调出一个医院内部群聊截图，"周明在背后煽风点火，暗示你确实有问题。现在医院里分成两派，一部分人相信你，另一部分..."
"认为我是个变态？"程远苦笑。
王医生叹了口气："至少院长还在保持中立。对了，林小娟那边联系了吗？"
"她说今天会去医院说明情况。"程远拿出手机，拨通林小娟的电话，却提示已关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我去她家看看。"程远抓起外套。
"等等，"王医生拦住他，"你现在出门太危险，万一被记者或者激进网民认出来...我去吧，你把地址给我。"
程远犹豫片刻，点头同意。王医生离开后，公寓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程远机械地咀嚼着王医生带来的包子，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手机震动起来，是岳母的号码。程远深吸一口气才接听："喂，妈..."
"程远，"岳母的声音冷得像冰，"杨雪和宝宝暂时住在我这里。她这几天哭得眼睛都肿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远握紧手机："妈，网上的事情都是误会，有人在恶意陷害我..."
"我不管是不是误会！"岳母打断他，"你知道街坊邻居都怎么说吗？说我女婿是个专门看女人下体的变态！杨雪从小到大都是好姑娘，现在因为你，她连门都不敢出！"
程远的胃部绞痛起来："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解决方法只有一个——立刻辞职！"岳母厉声道，"否则就别怪杨雪做最坏的打算。"
电话挂断了，留下程远呆立在客厅中央。最坏的打算？离婚？失去孩子抚养权？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七年婚姻，难道就这样因为一场恶意诽谤而终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