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长长的宫道磨拦我的脚，手中的凤簪也划破我的手心。
我吊着一口气拼命狂奔，头痛欲裂。
我不能停下，我要跑。
可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这天下，都是皇上和皇后的，
青砖染上我血迹，滴滴答答地落在城楼中父皇和母后的尸体上。
铜镜的倒影在此刻变得清晰，父皇和母后血红的眼紧紧盯着我
「父皇，母后......」
我伸手去够，却又害怕地缩回手。
他们定是怨我......
我跪在地上，恍惚又看见父皇的身影。
「娇娇，父皇和母后希望你一生都无忧无虑，如果有一天我们消失，就是去和仙人修炼了，到时候你......」
他哽咽一声，闭上了眼。
「别说，别听，继续做娇娇就好。」
画面一转，我又想起自己为了顾凛求父皇时，他低声哄我。
「父皇不会怪你，这样也好，到时我的娇娇不会受苦，我和你母后也能放心。」
「娇娇，别怪父皇，事到如今，我也无力回天。」
「娇娇，别看，别听，闭上眼就好。」
我听父皇的话，不看，不听。
可我怎么能真的忘了呢？
「父皇！」
我伸出手拼命去抓父皇的衣角。
身后却伸出一只手牢牢将我抓住。
「娇娇！」
顾凛紧紧抱着我，为我挡下御林军射出的箭。
大片大片的鲜血从我口中涌出，我轻轻摸着顾凛的脸，低声开口。
「顾凛，我的父皇母后回来看我了......」
「娇娇，别说了，求你。」
他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不停颤抖。
顾小将军两军对峙都不曾恐慌一瞬，此刻却怕的语不成调。
我握着手中金簪狠狠刺进他胸口，他躲都没躲，反而把我抱得更紧。
「娇娇，你生病了，太医说你会见幻象，都是假的......」
「陛下。」
我第一次这样唤他。
我想笑，可口中鲜血喷涌而出，让我狼狈地弯下腰。
「太医，快传太医。」
他手抖的不成样子，眼眶红的不像样，茫然地伸手来捂我的嘴，却发现鼻中也溢出了血。
「娇娇，求你，求你活下来......」
他眼中的泪落在我的眼尾，我却笑了。
「陛下，你为什么哭呢？」
「这天下都是您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