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我！”
“我叫于薇！我今年32岁！我是于薇！”
“你照照镜子，你叫苏晴。”那个女人不知道何时找来了镜子，递给我。
那个女人叹了口气，柔声对张浩说：“阿浩，别这样，苏阿姨可能只是想家了，一时糊涂了。
我们先进去吧。”
她说完，便牵着轩轩，和张浩一起，从我身边走过，打开了家门。
那是我的家。
我亲手挑选的门垫，我亲自种下的花草。
现在，我却像个外人，被隔绝在外。
我做的红烧肉还温在厨房里，香气丝丝缕缕地飘出来，像一个无情的嘲讽。
张浩在关门前，回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你的房间在楼梯下的杂物间，安分一点，否则，我随时可以把你送走。”
“砰”的一声。
门，在我面前重重地关上了。
我被独自留在傍晚的冷风里，手里攥着那张不属于我的身份证，看着镜子里那张不属于我的脸的女人——苏晴，浑身冰凉。
02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那间所谓的“保姆房”的。
它阴暗、潮湿，堆满了杂物，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床。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
我的家，我精心布置的、充满阳光和花香的家，就在一墙之隔。
餐厅里传来轩轩的笑声，还有张浩和那个女人……于薇（他们眼中的），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交谈声。
他们在吃我为儿子做的红烧肉。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到角落的洗手池，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必须冷静。
这一定是个噩梦，一个极其荒诞的恶作剧。
等我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我躺在那张硬邦邦的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浩就来敲门了。
他扔给我一套灰色的保姆制服，和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这是你的工作清单，六点起床做早餐，七点半送轩轩上学，九点开始打扫卫生，中午……”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对一个真正的陌生人下达指令。
我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张浩，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苏阿姨，我想你应该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如果你再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或者试图骚扰我的妻子和儿子，我会让你从这里彻底消失。”
他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我心底一寒。
我意识到，硬碰硬，我没有任何胜算。
我必须留下来，我才能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默默地换上了那身屈辱的制服，开始按照清单上的要求，像一个陀螺一样旋转。
做早餐，打扫卫生，清洗衣物。
我试图在这些熟悉的家务中，找到一丝属于我的痕迹。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墙上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我所有的护肤品、衣服、首饰，全都不见了。
衣帽间里挂满了于薇（他们眼中的）的裙子，梳妆台上摆着陌生的化妆品。
这个家里，所有关于“于薇”的痕迹，几乎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我像一个幽灵，游荡在自己曾经的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