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妈妈同时猛回头看他，他回避两道视线。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们断绝关系吗？”
“只要这次你愿意跟我们一起把你弟带回来，我们就签字，跟你断绝亲子关系。”
3
不等我回应，妈妈倏地起身，一巴掌甩在爸爸脸上。
“张光耀！你疯了！没她我们家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好不容易按照大计搅了她公司，你居然背刺我！”
我眉间渐舒，点开录音：“妈妈，什么大计啊？”
她这才看清我爸疯狂使眼色的嘴脸，僵硬地回过头来。
我含笑等她继续说，她老计新使，扑通跪下。
“这事是我做的，跟强强没关系，是我公司最近资金出了问题。”
“我们想着，让你弟去你公司学学......”
我直接打断她：“说实话，不然我可没有跟你去救张强的耐心。”
她眼中顿时一亮，全盘托出：“就是公司不知道哪个手长的挪了公款，数额挺大的，整个公司受到很大影响，差点无法运作。”
“刚好你弟也想走互联网，我们就让他去你公司学学，然后等你公司一池浑水的时候，他接手你公司，你回来帮扶我公司。”
“就是没想到你心那么狠，居然派他去那种地方那样出差......”
尽管她的眼睛不敢直视我，她的言语也依旧塞满怨怼。
我没做任何解释，索性搬把椅子，坐下欣赏张强的直播。
边欣赏边咂舌：“啧，涨粉这么快呢，已经80W了耶，马上他就要下水憋气了。”
妈妈急得眼泪夺眶而出，拼命磕头：“是我们错了，求你救救他吧，你在这方面专业，所以他真的只听你的话。”
我打个哈欠：“82W粉了耶。”
爸爸反应过来，使劲踢向妈妈：“快说签字啊！”
妈妈一愣，垂下头喑哑着：“签！”
我暂停录音，俯身拭去妈妈脸上的泪：“恭喜啊，是你救了他。”
“我去换衣服了，机票你们订，我要头等舱。”
看着拼命点头的妈妈，我轻笑关门。
不出五分钟，门再次被扣响。
“娣娣啊，你好了没呀，我们订好机票了。”
我双手插兜，眼睛刺过猫眼外的两人。
妈妈紧张得额头冒汗，边张望屋内动静，边小声跟爸嘀咕。
“你说她不会反悔吧？”
爸爸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呼出口中的烟雾：“不可能，她盼着跟咱断关系盼了三十多年。”
杂七杂八的情绪席卷他们思绪，唯独没有对要跟我这个亲生女儿断关系的不忍。
但好在我早已习惯释然，转身拿出抽屉里准备了十五年的协议，装进包里。
接着给助理订了张同一地点不同时间点的机票后，开门。
一路上，妈妈双手交叉不停祷告，就像我三岁那年高烧，她坐在我床尾时那般虔诚。
恍惚中想起，她不是从没爱过我，是张强出生后，一切才都变了的。
我颤抖着覆上她的手，想安慰她别担心，她却像是沾染了污秽般，一把甩开我。
我自嘲地笑笑，再没看她。
到达现场时，张强粉丝数已达100W。
他站在河中，兴奋地盯着屏幕：“现在我就开始水下憋气了哦！计时开始！”
4
“宝宝！”
妈妈抱着他的脑袋往外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