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那头,季策的声音永远带着一股欠揍的不耐烦,
“图书馆顶楼老地方。警告你啊苏荷,这次敢吸多试试?下午有魔鬼老张的经济学,我可不想晕在教室里丢人!”
听听这语气!我对着空气狠狠挥了一拳,仿佛能砸扁他那张嚣张的脸。
每次都是这样,好像我求着他似的!明明是他自己倒霉,摊上给我当“血包”!
可当我踩着点溜到顶楼那个僻静的角落,季策已经等在那里了。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他瞥了我一眼,依旧是那副“真麻烦”的表情,却动作熟稔地靠坐在阴影里的长椅上,懒洋洋地扯开了自己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那段线条流畅的脖颈。
“磨蹭什么?”他催促,语气还是那么冲。
我憋着一肚子气走过去。靠近了,那股熟悉的、独属于他的血液气息就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勾动着我的本能。我几乎是带着点泄愤的意味,猛地凑近,獠牙刺入。
“嘶…”他吸了口气,眉头皱起,嘴上毫不留情,“属狗的啊你?轻点!”
我含糊地哼了一声,想反驳,却被口中温热的液体堵住。奇怪的是,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紧绷的身体反而慢慢放松下来。我偷偷掀起一点眼皮,瞄向他。
午后的阳光穿过顶楼通风窗的铁栏,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微仰着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那双总是盛满挑衅和嫌弃的桃花眼,此刻却低垂着,长长的睫毛覆下来,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柔和?
错觉!绝对是失血过多导致的错觉!
我赶紧闭上眼,专注地汲取着维持我生命的能量。
但每次吸完,看到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心里某个角落总会像被细小的针尖刺了一下,泛起一点难以言喻的涩意和……抱歉。
3 转变
有一次,这种愧疚感达到了顶峰。我鬼使神差地,偷偷去买了据说能替代的高纯度动物血浆。那个月,我没去找季策。
结果第二天,我就倒下了。浑身像被拆散了重组,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高烧烧得我意识模糊。
身体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片在刮擦,契约的反噬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般的钝痛。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卧室门被拍得震天响,还有季策那混蛋又急又怒的吼声:“苏荷!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别……别进来……”我用尽力气嘶喊,声音却虚弱得像蚊子哼哼,“走开……季策……求你了……”
“砰!”一声巨响,门锁大概是被他撞坏了。
他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看到我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狼狈样子,脸色瞬间沉得吓人,几步就跨到床边。
“你搞什么鬼……”质问的话还没说完,一股更狂暴的力量瞬间攫住了我!
契约的饥渴被压抑了一个月,此刻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混合着高烧的晕眩,彻底摧毁了我的理智防线。
他身上那诱人的血液气息此刻浓烈得如同实质,将我仅存的清明焚烧殆尽。
“呃——!”我猛地从床上弹起,一把攥住他胸前的衣襟,狠狠将他扯倒在床上!
眼泪完全不受控制,汹涌地往外冒,混合着汗水糊了满脸。猩红的视野里只有他近在咫尺的脖颈,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在突突跳动,散发着致命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