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药已生效，纪明瑜抓住我的手越来越无力，却仍旧不肯放开。

情分耗尽，我不想和他继续玩爱情游戏，拍开他的手，开始收拾东西。

这盅汤里，我把林婷带来的剩余补药，全扔了进去，药效延续时间应该不短。

我与父亲相依为命时，日子贫苦，我比同学晚两年入学，因年纪大穿的破，受够了白眼。

初一时，父亲买彩票中奖，一夜暴富，我父女俩才过上好日子。

我不算什么城市人，算不得什么千金万金，也深知钱来之不易。

我唯一一次犯糊涂，是为了爱情，为了纪明瑜。

糊涂一次，转眼九年，如今我把纪明瑜从我心上剥离，斩断血肉筋络，鲜血淋漓。

把那些值钱的，我曾经带来的嫁妆，零零散散一并收拾好。

拿捏不准药效，我用纪明瑜手机，联系好林婷后，离开这个家。

我手机铃声响了一路，纪明瑜刚醒不久，发来的语音声音含糊，语序混乱，却能清晰地察觉出他的急躁不安。

“冯晓春，你去哪儿了，我去找你！”

“别说气话了，晓春，我知道你离不开我——”

...... ......

乱得心烦，我索性把纪明瑜拖进黑名单。

“闺女！爹想死你了！”

当年中奖后，我父亲趁房价低，在京市好地界低价买了十套房。

又在房价飙升时，一半卖出，一半收租，钱也算一辈子不愁花了。

我看着依旧是暴发户风格，金碧辉煌的家，突然鼻尖一酸，崩溃与委屈全数袭上心头，放声哭嚎。

“晓春！晓春——”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父亲把我推到身后，虎视眈眈看向家门口，高喊一嗓子。

“大黄，给老子咬！”

我家大黄狗龇牙冲纪明瑜低吼，他险些被咬，许是药效还没耗尽，他腿一软，四仰八叉瘫坐在地。

“晓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听我解释，你出来见见我！”

我知晓，纪明瑜肯定是看到我留下的资助证明，所以才会一改从前，态度如此恳切。

看邻居探出头来瞧，我嫌丢人，招手把大黄唤回来。

走到纪明瑜身前，他一把抓住我的腕，脸上满是泪痕，语无伦次。

“晓春，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纪明瑜，我和你说过，我要和你离婚，咱俩完了，听不明白吗？”

“可我不知道那是你——晓春，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吗，别人说我是你养的一条狗，我也有自己的尊严，你那样高高在上，我误以为你对我只是施舍——”

“可你为什么不说，当年资助我上大学的人是你！”

见纪明瑜歇斯底里，我只觉得满心荒唐，抬手狠狠落下。

“纪明瑜，我暗恋你六年，我理解你的尊严，所以偷偷资助你，我也不想用资助你的事，逼你留在我身旁，我只想用我的真心换你的真心——”

我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气，讽笑道：

“可我错了，纪明瑜，我换不来你的真心，是我太幼稚，现在我想明白了，只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纪明瑜讨好地笑，他那张我最喜欢的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晓春，是我太幼稚，是我误会你，我只是想让你吃醋，从前现在，我只对你是真心。”

见我没回头，纪明瑜急了，他从身后抱住我，似乎有些委屈。

“晓春，我只是把林婷当作妹妹看待，她的孩子不是我的，你不要误会。”

“我知道。”

见我开口，纪明瑜反而蒙了，我伸手逗狗似的拍拍他脸上的掌印。

“我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但我一直怀不上，可全归功于你在汤里下的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