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别墅后门阴影处。Q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递过来一个几乎透明的密封小袋,里面躺着一颗不起眼的白色药丸。
“最新改良配方,‘诚实糖豆’。”Q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带着奇异的电流感,却透着令人信服的冷静,“能让人在‘酒后吐真言’的状态下,把深埋心底的秘密倒个底朝天。比吐真剂……合法得多,代谢也快,查不出痕迹。”
我捏着这颗小小的药丸,它轻得几乎没有分量,却承载着撬开周薇那张毒嘴的关键。周薇有严重的胃病,每晚睡前必须服用特定的进口胃药,雷打不动。这是她的习惯,也将成为她的坟墓。
第二天下午,趁周薇出门做SPA,我以打扫为由进入她的卧室。空气里弥漫着她惯用的昂贵香水味,混合着一种奢靡的气息。床头柜上,那个精致的浮雕玻璃药瓶静静地立着。我快速拧开瓶盖,倒出今晚她要服用的那颗白色药丸。
拿出准备好的小研钵,将周薇的药丸和Q给的“诚实糖豆”一起放入,用碾棒迅速而无声地碾成细腻的粉末。两种粉末几乎无法分辨。我小心地将混合粉末倒回药瓶里那颗空胶囊中,盖上瓶盖,放回原处,再用软布仔细擦掉指纹——只留下我刻意在瓶身侧面按下的、一个清晰的拇指印。
一切恢复原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退出周薇的卧室,管家陈伯那张刻板的脸就出现在楼梯口。“林晚,”他的声音毫无起伏,眼神却带着审视,“老爷要见你。书房。”
心猛地一沉。周父?他找我做什么?难道发现了什么?
推开沉重的书房门,浓重的雪茄味扑面而来。周父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似乎把玩着什么。他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那双在商场上淬炼得如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东西随意地丢在宽大的红木书桌上——一个沉甸甸的纯银雪茄烟灰缸。烟灰缸里,除了烟灰,还躺着一张边缘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幼的我,依偎在笑容温柔的生母周念怀里。背景是周家老宅的花园,阳光灿烂,却刺痛了我的眼。
“听说,”周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你在托人打听二十年前的医疗记录?”他缓缓踱步过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闷响,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低垂的头颅。他抽出一张支票,用两根手指夹着,递到我眼前,上面的数字后面跟着一串令人眩晕的零。“三百万。买你明天消失,永远别再出现在海城。”
巨大的屈辱和恨意如同岩浆在胸腔里翻涌。我低着头,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一半是伪装,一半是极力压抑的怒火。我的视线死死钉在他拿着支票的那只手上,手背上布满深褐色的老年斑。那些斑点的位置、形状……与我藏在手机里的、那份“特殊药剂申请单”上,他签名时因为手抖而造成的、独特的墨迹晕染点,完全重合!
“老、老爷……”我发出惊恐的、带着哭腔的颤音,仿佛被这巨款和威胁吓破了胆,肩膀瑟缩着。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别墅大门外!紧接着是急促的门铃声和威严的喊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