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琛，谢谢你。"我说。
他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知道是你。"我坚持说道，"助学金，还有我妈妈的手术费，都是你。"
他看了我很久，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你想多了。"
然后他就走了，头也不回。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大学四年，我努力学习，拿了奖学金，还做了很多兼职。毕业后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月薪过万。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他，但他已经在国外，音信全无。
直到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向他。
"沈时琛？"
他回过头，看到我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程雨？"
我点点头。
他看起来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眼神中也失去了当年的神采。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他苦笑了一下："上网。"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确实不是他应该出现的地方。以前的沈时琛，连学校的电脑房都嫌档次低。
"你..."我欲言又止。
"我家破产了。"他很平静地说，"半年前的事。"
我呆住了。
怪不得他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住在哪里？"我问。
"附近的招待所。"他说，"临时的。"
我心中一紧。招待所那种地方，一天也要几十块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负担。
"要不要...来我家坐坐？"我试探性地问，"我就住在附近。"
他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不用了。"
"我想请你吃顿饭。"我连忙说，"就当是...老同学聚聚。"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我带他到了附近一家不算太贵的餐厅。点菜的时候，我特意选了一些他以前爱吃的菜。
"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他有些意外。
我脸红了一下："以前在学校食堂见过你吃。"
其实不只是食堂，我还偷偷观察过他很多次，知道他的很多小习惯。
菜上来后，我们都有些沉默。十年的时光，让我们之间多了一层陌生感。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他问。
"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我说，"你呢？"
"暂时没工作。"他说，"在找。"
我想起网吧里他专注的样子，应该是在投简历吧。
"其实我有个想法。"我鼓起勇气说，"我们公司正好缺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用。"他打断了我，"我不想欠你人情。"
"这不是人情。"我急忙解释，"是我们公司真的缺人，而且你的能力我知道，绝对胜任。"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程雨，你不欠我什么。"
我愣住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继续说，"但那些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摇摇头："沈时琛，这么多年了，你还要瞒着我吗？"
他叹了口气："真的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为什么要否认？"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眼神很真诚，不像是在撒谎。
"那会是谁？"我喃喃自语。
"我也想知道。"他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谁这么关心你。"
我们相视而坐，彼此都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2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沈时琛最终还是接受了我的工作推荐，不过他坚持要正常面试，不要任何特殊照顾。我尊重他的想法，只是向人事部门推荐了他，其他的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