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妇产科医生,从事妇产事业三十年。
我热爱自己事业,每次看到一个个新生儿从我手上诞生,我就无比高兴。
无数个夜晚不眠不休,就是为了迎接一个个新生命的到来。
我也一次次将孕妇从死亡关拉回来。
去年一月,有一个孕妇在生产过程中羊水栓塞,如果不切除子宫,将有生命危险。
经家人和孕妇同意,且签了同意书,我进行了切除子宫手术。
手术很成功,母女平安。
我以为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拯救了二条生命。
正窃窃高兴时,却被告之那条切除子宫的女子及其家人,竟将我告上法庭。
因为女子生的是女孩,切了子宫无法生仔传宗接代了。
所以他们说我过度医疗,擅自切除子宫,要我赔偿一百万。
后来官司输了,就天天医闹,医闹不成就对我网曝。
在长达半年的网曝中,我的工作,家人受到严重影响。
女儿连学都上不了,我也无心工作。
在半年的网曝中,我患上了严重抑郁症。
终于某天晚上,我从楼顶一跃而下,生命定格在五十四岁,即将退休时刻。
后来我重生了,重生在孕妇羊水栓塞前三小时。
这一世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应该学会除了救别人,还要会救自己。
……
01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
我正站在产房外的走廊里。
电子屏上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距离那个叫郑春花的孕妇羊水栓塞,还有三个小时。
我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吸冷气。
不是梦。
我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让我身败名裂,最终从医院顶楼一跃而下的那一天。
02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女儿林溪发来的消息:“妈,下夜班早点回家,我给你留了排骨汤。”
看着屏幕上的字,我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上一世,就是因为这场官司,因为那些铺天盖地的网暴。
这个才上高二的孩子,被同学指指点点,说她妈是“草菅人命的庸医”。
最后不得不休学在家。
而我,那个在手术台上救了无数人的妇产科医生,成了人人喊打的罪人。
03
“陈主任,3床的郑春花宫口开全了,准备进产房。”
护士小张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郑春花。
就是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插进我心里整整半年。
直到我死前,耳边还回响着她丈夫王建军那句:“你把我老婆子宫切了,让我们老王家断了后,你赔得起吗?”
04
走进产房时,郑春花正疼得满头大汗,嘴里不停地哼哼。
她丈夫王建军在旁边,一脸不耐烦地刷着手机。
见我进来,他抬头瞥了一眼,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命令:“陈医生,我跟你说好了,必须保大也保小,最好是个儿子。”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产床边,开始做检查。
郑春花的情况不太好,胎心有点快,羊水也有些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