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一阵剧烈的反胃感直冲喉咙。
我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干呕不止。
3. 最后的决断
冰冷的瓷砖抵着我的额头,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苦水一阵阵往上涌。
外面宾客的议论声、我妈压抑的哭声、蒋默和陆杳杳的争吵声,混杂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子在我脑子里搅。
最后,我爸妈冲了进来。
我妈扶着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溪溪,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爸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铁青着脸,一拳砸在墙上,指着门外怒吼:“这种渣男不分手留着过年?我余家的女儿,金贵着呢,不愁嫁!让他滚!”
我靠在妈妈怀里,眼泪终于决堤。我哭着把这三年来所有的委屈和不堪,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我以为说出来会好受些,可那些被我强行压下的屈辱和欺骗,此刻却像有了实体,化作千万根针,扎得我体无完肤。
我爸妈听完,当场拍板,这婚必须退,一秒都不能耽搁。
亲情的暖流是我此刻唯一的慰藉。可连续几天的精神打击,还是彻底摧垮了我的身体。
宴会不欢而散,我回到家就倒下了。
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火炉,头痛欲裂,意识昏沉。我妈给我量了体温,39度。
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手背上扎着针,冰冷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点点流进我的身体。
我偏过头,就看到蒋默正守在我的病床前。
他眼下乌青,胡子拉碴,看到我醒来,脸上立刻堆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手里还捧着一束俗气的红玫瑰。
“溪溪,你醒了?”
他把花放在床头柜上,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床边,抓着我的手,眼泪说来就来:“溪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孩子是假的,那肚子是假的!都是她骗我的,我只爱你一个啊!”
他声泪俱下地忏悔,可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烧退了,脑子也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抽出自己的手,声音沙哑又冰冷:“把陆杳杳叫来,我们当面说清楚。”
蒋默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他犹豫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在我毫无情绪的注视下,还是不情不愿地拨通了电话。
半小时后,陆杳杳来了。
她一进病房,看到跪在地上的蒋默,眼圈立刻就红了,二话不说就往蒋默怀里扑。
“阿默!”她哭得梨花带雨,“我刚在医院门口,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我们的孩子……孩子没了……你不能不要我啊!”
这演技,拙劣又可笑。
可蒋默吃这一套。
他嘴上还在指责:“陆杳杳你闹够了没有!”手却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护在怀里,眼神里流露出的心疼和紧张,根本藏不住。
那一刻,我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多余。
我才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可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个演着苦肉计的女人身上。
“蒋默,”陆杳杳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矛头却对准了我,“你当初追她,不就是为了骗她家里的拆迁款,好帮你还你爸欠下的赌债吗?你还说,等拿到钱,安顿好你妈,就马上甩了她跟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