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和他有娃娃亲,以后我是要嫁给他作夫人的。
所以爹娘走后,照顾他的差事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我从来没想过,他要娶的夫人不是我。
说心里毫无波澜是假的,可要说我有多伤心,好像也不见得。
不知为何,我甚至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一直悉心照料他的身子,希望他早些痊愈。
谁也不想自己嫁给一个体弱的夫婿。可没成想,父母之言还可以当玩笑话。
祁远山与左姑娘情投意合,我退出成全就是。
反正,我好像也不喜欢他。
娘说喜欢一个男子,会不由自主害羞,会想与他亲近。
我就不想与他亲近,他素来死板无趣,常用那些听不懂的道理规训我。
现在好了,我不仅没了累赘,我还有了钱。
回过神,我对着那小厮笑了笑,“行。”
我没有立即回客栈,而是在附近几条街逛了逛。
这京城药铺虽多,可郎中大多都是男子,那自然是有一些女子不愿开口求医的。
我要开个医馆,当女郎中。
京中的铺子可不便宜,一年要四十两银子租金。
但我大手一挥,就签下了。
谁让我有钱呢。
接下来的小半月,我都忙着采买药材和铺面的装潢。
费好大劲才收拾得像了点模样。
而我开业的日子,就定在十日后。
药铺名叫唐慈医庐。
我在京中也无别的亲友,所以就只给街坊邻居捎了话。
看他们的反应,似乎对我一个女娃当郎中有些质疑。
不过没事,爹的医术可都被我学了,还有隔壁村的,镇上的,小时候,我常跑到别人医馆里一待就是一天。
往后他们就该知道我多厉害了!
开业这天,我放了好大一圈花炮,隔了三条街都能听到。
可我还没迎来看病的,倒看到了祁远山。
他走近时,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
“你来做什么?”
祁远山打量了下四周,“我说你去哪里,原来找了个医馆凑合,你一个女子来这种地方有什么用?”
他语气中的不屑十分明显,我不由皱起了眉。
还没等我说话,他又道,“上次我派人找你,让你送药来府上,你怎么还没送过来?”
“我那药昨天就没了,你怎么回事?”
他一边说话一边半捂住胸口,似乎有些微喘。
我一瞧便知,他的肺症又有加重的迹象。
本着治病救人的道理,我示意他坐在凳上,“我给你把把脉。”
可祁远山一把将手缩回袖子里,“我的情况你不是很清楚吗?你一女子,哪有主动摸男人手的道理。”
“你赶紧给我拿药,霜儿还在家等我。”
我竟无语到有些想笑,这么多年我给他把脉的次数他能数得清?
如今倒还讲究起这男女授受不亲了。
我瘪了瘪嘴,提笔写下一个方子,然后递给他。
“方子十文钱,药是在我这买还是出去买,看你。”
祁远山一怔,并未伸手,“你问我要钱?”
我点点头,“不然呢?你又不是我亲戚,我为啥不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