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SA们离开，开心全程没说一句话。
如置身事外的看客，面静无波。
程飞雪把这理解为：她认输了。
她挑衅的瞥开心：“不是穿上华服就是公主，灰姑娘的魔法，也是有时限的。”
开心不置可否。
调查的资料说的对，程飞雪，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草包而已。
真正要小心的，是温淑怡。
司机把车开进院里。
温淑怡上后座，开心紧随其后。
“开心。”温淑怡挡住车门：“出了这个门，你要随时谨记你的身份。”
她一昂下巴：“你的位置，在那。”
开心坐上副驾驶。
司机技术很好，开得很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今天你第一次去公司，我带你一程，后面就只有辛苦你自己上下班了。”
“知道了，阿姨。”
“公司人多眼杂，阿姨也是为了你着想。”
温淑怡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手腕上的五颗彩钻，说的有些漫不经心。
“要是让人看到你我同出同进，即便你做出成绩，也会说你走后门，不认可你，不服你。”
开心抬眸，看车内后视镜。
温淑怡也透过镜子打量她。
四目相对，不闪不避。
两人同时一笑。
一个高傲中透着阴狠，一个气定神闲中带着挑衅。
“开心，你变了很多。”温淑怡突然感慨，似意有所指，又似单纯的回忆从前：“以前的你，胆小怯懦，自卑又敏感。”
开心错开视线，望向窗外，亦感慨：“人，都是会变的。”
“我理解，毕竟你无父无母，又寄人篱下，个中的滋味不好受吧？”
温淑怡亦扭开头，自顾自说道：“要夹起尾巴做人，怕哪一天被扫地出门。”
轿车驶入繁华地带，车流渐多，一眼望不到头。
“哦？这话是程伯伯托您转告我的吗？”
开心侧头后仰，笑嘻嘻的望她：“还是阿姨自己揣摩的？”
威胁我？
温淑怡表情一僵。
“看来是阿姨您自己揣摩的啊！”
开心恢复坐姿，目视前方：“如果我是寄人篱下，阿姨是什么？”
她不给温淑怡开口机会，迅速又道：“前面靠边停一下，我下车。”
司机看后视镜请示。
“阿姨说公司人多眼杂，要避嫌。”她拿温淑怡的话堵他。
温淑怡微点头同意，车速慢下来，驶上最右车道。
“你怎么不问问公司叫什么名字，又在哪栋楼？”她眼神阴恻恻的，让人不寒而栗。
前面是CBD街区，占地广，高楼大厦无数，没有具体方向，如无头苍蝇乱撞。
除非...
她知道！
开心眉头微不可察的跳了跳。
温淑怡直勾勾的盯着她后脑勺，似要把她看穿：“你真的是昨天才回来？”
“阿姨，平时很少上网吧？”
开心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温淑怡三个字，跳出几页链接。
“温淑怡，女，一九七三年生人，前夫林——”
“够了！”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开门，下车，关门刹那，开心头钻进来：“哦！我觉得有个东西形容阿姨特别贴切。”
她表情认真，一字一顿：“寄！生！虫！”
她眨巴着双眼问：“阿姨觉得呢？”
温淑怡优雅面具破碎，表情狰狞。
“你——”
“砰——”
开心潇洒利落的关上车门，露出乖巧无害笑容，挥着手say byebye。
温淑怡的怒吼卡在心间，胸脯一上一下。
无处发泄，张嘴大叫！
“贱人，贱人，什么寄生虫，我是程家女主人！”
“程家女主人！”
她表情狰狞，眼神恶狠狠的，仿佛是吃人女巫。
司机从没见太太如此失态过，他头皮发麻，浑身一紧，狠踩油门，赶紧驶离是非之地。
温淑怡一进公司，前台就感觉到她的低气压。
等老板身影消失，前台在公司群里汇报：“老板心情不太好，大家小心。”
虽然温淑怡对外一直以优雅端庄形象示人，但只有少数人知道，优雅端庄下藏着的是伪善、傲慢和刻薄。
公司员工早已摸清老板脾气禀性，收到前台通风报信，一个个化身吃瓜达人在群里分享八卦。
“昨天笑面虎生日，盛况空前，大半个海城名流都去了，还有小半个因为身份阶级不够格，没邀请，风光无两，我以为笑面虎今天心情会很好，结果就这？”
“昨天晚上空降了一条笑面虎热搜，在榜上待了四十来分钟就撤了，有谁看了？”
下面一水儿的刷屏：“什么热搜？”
“就知道你们没看到，不过幸好我截图了。发送.JPG一张。”
员工们纷纷点开截图，逐字阅读，除了感慨养女命大，开始逐帧分析温淑怡生气的原因。
“我靠，大新闻啊，程家养女回来了，抢了虎子生日的风头，难怪虎子不高兴了！”
“谁照的，太不专业了，养女面貌都看不清，我还想瞻仰一下能让笑面虎难受的神容呢！”
“放大看咪咪表情，笑的可真勉强啊。不应该啊，养女回来，应该高兴啊。”
“之前有一种说法，笑面虎不容养女，养女日子难捱，去海滩散心，这才遇风暴潮...”
“诶，你们看养女的穿着打扮，黑衣，白花，像不像出席葬礼的？”
“我靠，还真是，这么说，之前的传闻...是真的？”
“八年前继母不容养女，八年后养女穿孝服出席继母生日宴，天啊，我已经脑补好几出豪门恩怨大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