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更新时间:2025-08-08 00:01:09

维多利亚港的风裹挟着咸湿气息,卷过尖沙咀的霓虹招牌。迟喜站在半岛酒店宴会厅外,红裙下摆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镶着碎钻的黑色长靴。她指尖摩挲着红玫瑰的刺,花瓣上的水珠溅在腕间翡翠镯上,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护你平安”。

“小姐,吉时快到了。”管家阿福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跟了迟家二十年,早把迟喜当亲闺女疼。

迟喜仰头灌下一口威士忌,酒液烧得喉咙发疼:“阿福,我妈嫁进程家,只会被那个老狐狸吞了家产。”她转身,将玫瑰塞进阿福怀里,“你帮我把这个给‘暗夜’的人,告诉他们——今晚搅黄订婚宴,要让全港都知道,迟家千金不准任何人欺负。”

阿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他知道,自从迟父车祸去世,迟喜就成了带刺的玫瑰,谁碰扎谁。

宴会厅里,水晶灯将程家老爷子的脸映得发亮。他端着香槟,正和迟母说着什么,迟母的笑容里藏着勉强。迟喜深吸一口气,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推门而入,红裙猎猎作响,像是燃烧的火焰。

“妈,这婚,不结了。”她的声音清亮,压过了宴会厅的爵士乐。

满座宾客哗然。程家大公子程远立刻站起,西装上的袖扣闪着冷光:“迟喜,你别胡闹!这是两家长辈定下的亲事!”

迟喜冷笑,从侍者托盘里抄起一杯红酒,泼在程远脸上:“程家算哪门子长辈?我爸尸骨未寒,你们就急着吞迟家产业,还要我妈给你们程家当生育工具?”她突然从怀里掏出红玫瑰,狠狠砸向程远:“今天谁敢逼我妈签字,这玫瑰就是你们的下场!”

玫瑰砸在程远胸前,花瓣纷飞。程远恼羞成怒,抬手要打,却被一道阴影拦住——夜沐不知何时站在迟喜身侧,他穿着做旧牛仔外套,手腕处刺青若隐若现,嘴角叼着根没点的烟:“程大少,打人可不太绅士。”

迟喜扭头看他,眼底闪过诧异。这就是阿福说的“暗夜堂”最疯的打手?传闻他接活不要钱,只看心情。

夜沐冲她挑了挑眉,转而对程远笑:“不如让迟小姐自己选?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他说话时,指节轻轻敲了敲程远西装口袋里的合同,那是逼迟母签的婚前财产协议。

程远脸色铁青,却不敢发作——暗夜堂在港圈的狠戾,他不是没听过。

混乱中,夜沐的目光突然定在迟母颈间。翡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和他父亲临终前攥着的碎玉一模一样。夜沐的指甲陷进掌心,恨意如潮水般翻涌:当年害死我全家的,果然是迟家……

迟喜注意到他的异样,刚要开口,宴会厅突然断电。黑暗中,夜沐拽着她的手腕往外跑,声音压得极低:“别回头,有人要对你不利。”

迟喜被他拉着穿过消防通道,心跳如鼓。她不知道,这场“雇佣”,正把两人拽向命运的深渊。

迟氏集团位于中环的写字楼,玻璃幕墙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迟喜站在电梯里,看着镜面中自己苍白的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翡翠镯。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她深吸一口气,踏入铺着红毯的走廊。

会议室的门推开时,程老爷子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端着骨瓷杯,茶水在杯中晃出涟漪:“小喜来了?坐吧,董事会的叔叔伯伯们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