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重获新生的第一天。
第一周，沈清雅拼命工作。她的手艺确实好，无论是走线还是绣花，都比其他女工快而且精致。
王厂长很满意，其他工人也对这个安静的姑娘印象不错。
"小沈，你这手艺是在哪学的？"老师傅张大妈好奇地问。
沈清雅正在缝制一件军装的领子，闻言手一顿："在...在家学的。"
她不想提起黄家的事，那些屈辱的记忆最好永远埋在心底。
"你家里人真厉害，"张大妈感叹，"这针脚，比我做了二十年的都要好。"
沈清雅笑笑没说话，继续埋头工作。
下班后，她住在厂里的女工宿舍，六个人一间房，虽然简陋，但比在黄家的日子强一百倍。
至少这里没有人会在半夜醉醺醺地踹开她的房门，没有人会因为一点小事就罚她跪搓衣板。
最重要的是，她有了工作，有了收入，能够真正独立生活。
周六下午，沈清雅正在宿舍里洗衣服，忽然有人敲门。
"沈清雅，有人找你。"
她擦干手走出去，看到林北辰站在厂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工作怎么样？"他问道。
"很好，王厂长说下周就能转正了。"沈清雅有些兴奋，"我还拿到了这个月的奖金，五块钱呢！"
林北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这个女人笑起来真好看。
"这个给你，"他将纸袋递过来，"一点水果，补补身体。"
沈清雅接过袋子，里面是几个红彤彤的苹果，还有一些糖果。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东西都很珍贵。
"林同志，你太客气了。"
"叫我北辰就行，"林北辰说道，"我们都是同龄人，不用这么客气。"
两人在厂门口聊了一会儿，林北辰提议带她去附近的公园走走。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公园里的梧桐叶正黄。沈清雅走在林北辰身边，听他讲部队里的故事，偶尔也会分享自己在工厂的见闻。
"你知道吗，"沈清雅停在湖边，"我有时候觉得这一切都像做梦。"
"什么梦？"
"能够重新开始的梦。"她望着湖水，"我以为我这辈子就完了，没想到还能重新站起来。"
林北辰看着她侧脸上的淡淡愁容，忽然问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
沈清雅身体一僵，低下头没有回答。
有些伤疤，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
第三章
事情在一个月后发生了变化。
那天沈清雅正在车间里赶制一批新军装，忽然听到厂门口传来吵嚷声。
"沈清雅！你给我出来！"
这个声音她永远不会忘记——是黄老爷。
车间里的女工们都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往外看。沈清雅脸色瞬间苍白，手里的针都抖了。
"小沈，怎么了？"张大妈关切地问。
还没等沈清雅回答，黄老爷已经冲进了车间，身后还跟着几个打手模样的男人。
"找到了！"黄老爷指着沈清雅，眼中满是恶毒，"你个贱人，敢打我，还敢逃跑！"
女工们吓得纷纷后退，王厂长也急匆匆赶来。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国营工厂，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王厂长厉声道。
"我是她丈夫！"黄老爷拿出一张发黄的纸，"这是结婚证明，她是我的三房姨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