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
阮小五瞪圆了眼睛，手里的鱼叉都忘了扔。
李俊也懵了，他们还没动手呢，官船怎么自己炸了？
他往江面上望去，只见官船周围的水里冒出几个脑袋，为首的是个黑瘦的汉子，脸上带着道刀疤，冲李俊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李大哥，俺们来迟了！”
是穆弘！当年梁山散了后，他带着穆春和一群弟兄在长江里当水匪，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
穆弘带着弟兄们跳上官船，没费吹灰之力就把剩下的水师兵丁收拾了。
他跳上李俊的船，一把抱住李俊：“大哥，俺们早就听说你受了委屈，正想去找你，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李俊又惊又喜，拍着穆弘的背：“好兄弟！你咋知道俺在这儿？”
“俺们在下游劫了艘官船，从那船老大嘴里听说的，说江州通判被人放了火，还丢了粮仓，猜着就是大哥你干的！”
穆弘笑得一脸得意，突然瞥见站在一旁的柔福帝姬，眼睛都直了，“这……这位是？”
“别多问。”
李俊瞪了他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王彪的援兵说不定很快就到，咱赶紧走！”
穆弘带来了五艘大船，还有两百多弟兄，这下他们的队伍一下子壮大了不少。
船队顺江而下，速度快了许多。柔福帝姬不知何时走到李俊身边，轻声说：“李统制，刚才多谢你。”
李俊哼了一声，没接话。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大宋的地界，去那暹罗国，闯出一片新天地来。
可他没料到，这柔福帝姬，会成为他这趟旅程中最大的变数。
更没料到，他们还没出海，就先撞上了一场天大的麻烦——那艘被穆弘劫了的官船，船底藏着一箱东西，箱子上贴着封条，封条上盖的是大宋枢密院的大印。
当穆弘把箱子撬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时，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李俊，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堆人头骨，每个头骨上都刻着字，最上面那个头骨，赫然刻着“方腊”两个字！
第二章 骷髅箱与海眼
箱子是檀香木做的，撬开时冒出一股子怪味儿，像陈年的血腥混着防腐的药草。
李俊蹲在箱子前，手指拂过“方腊”那两个字，刻得又深又狠，边缘都发了黑——这绝不是死后刻的，是活生生把字剜在骨头上的。
“这狗朝廷，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穆弘一脚踹在船板上，震得上面的油灯都晃了晃。
“方腊兄弟就算是反贼，死了也该留个全尸，用得着这么折腾？”
阮小五蹲在一旁，拿着个小头骨翻来覆去地看。那头骨小得可怜，估摸着是个孩子：“这箱子里至少有几十个头骨，除了方腊，剩下的是谁？”
柔福帝姬站在舱门口，脸色白得像纸，双手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她虽然在金国受过苦，却没见过这等渗人的场面。李俊回头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回舱里去。”
柔福帝姬没动，反而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发颤：“这些……这些是宣和年间，方腊起义军的俘虏，当年父皇下旨，说要‘斩草除根’，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连骨头都不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