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威脸色大变：“他想凿穿船底！”
船上顿时一片慌乱，弟兄们拿着长矛往水里捅，却什么也捅不到。柔福帝姬突然跑到船舱，抱出个火折子和一捆浸了油的麻绳，递给李俊：“用火攻！他在水里憋气再久，也怕火！”
李俊眼睛一亮，接过麻绳，让弟兄们把麻绳绑在长矛上，点燃火折子。
火“腾”地一下烧起来，他猛地把长矛插进水里，只听水里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冒出一串黑烟。
过了半晌，水面上浮起一具焦黑的尸体，正是那铁水鬼，青铜面具已经烧裂，露出底下一张被水泡得发胀的脸——那脸上布满了刀疤，唯独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像是有天大的不甘。
李俊让人把铁水鬼的尸体捞上来。
在他怀里摸出一块油布，展开一看，竟是张地图，上面画着从黑风口到泉州的水路，还标着几处暗礁和浅滩。
地图背面，用血写着一行字：“骷髅箱，归故主，海阎王，食人肉。”
“看这这铁水鬼，也是冲着骷髅箱来的。”
李俊皱着眉，“他跟方腊是什么关系？”
柔福帝姬突然开口：“鲁雄是方腊的义子，当年方腊兵败，他带着残部逃到黑风口，朝廷派人追杀，据说他抱着方腊的头骨跳进了海里，没想到……没想到他没死，反倒成了这副模样。”
众人听得心里发寒。
一个人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年，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为了守护一箱头骨，这得是多大的执念？
“把他好好葬了吧。”李俊叹了口气，“也算对得起他这份忠义。”
弟兄们在岸边挖了个坑，把铁水鬼埋了，还给他立了块木牌，上面写着“方腊义子鲁雄之墓”。
船队继续往泉州走，又走了五天，终于看到了泉州的城墙。
泉州是大宋最大的港口，码头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船，有大宋的官船，有波斯的商船，还有南洋来的独木舟，吆喝声、叫卖声、船笛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个集市。
他们刚把船停稳，就有一群官差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瘦子，穿着捕头的衣服，三角眼滴溜溜地转：“你们是哪儿来的？船上装的什么？”
穆弘上前一步，掏出一锭银子塞过去：“官爷，我们是做粮食生意的，从江州来，想在泉州歇歇脚。”
捕头掂了掂银子，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是粮商啊，里面请里面请。不过最近不太平，海阎王大人有令，所有外来船只都得去他府上登记，你们可别忘了。”
“一定一定。”穆弘笑着应下来。
等官差走了，李俊压低声音：“穆弘，你在泉州熟，先去探探海阎王的底细。我带着骷髅箱，跟他约个地方见面。”
穆弘点头，转身下了船。
李俊让人把骷髅箱搬到一个隐蔽的船舱，又让童威童猛守着，自己则带着阮小五和柔福帝姬上了岸。
泉州城里比码头更热闹，街上卖什么的都有，有卖香料的，有卖丝绸的，还有卖黑奴的。
柔福帝姬看着那些被铁链锁着的黑奴，眼圈红了：“他们也是爹娘生的，怎么能这样对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