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手机的手在抖，不是怕的，是气的。原主的记忆里，他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临终前还攥着他的手说「我们不欠沈家的」。
「沈浩，」我深吸口气，尽量让声音稳下来，「你有种就试试。」
「哟，几天不见长脾气了？」他嗤笑一声，「是不是以为有林野护着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他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他爸当年……」
「你爸当年挪用公款的证据，我这里也有。」我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需要我发给沈老爷子看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是沈浩气急败坏的吼声：「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盯着窗外的玻璃倒影，那里面的少年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吓人，「上周三你带男人回老宅，被监控拍下来了吧？需要我把监控录像刻成盘，在沈家祭祖的时候放出来吗？」
沈浩的呼吸声突然变粗，像头被惹急的野兽：「沈倦！你他妈找死！」
「彼此彼此。」我挂了电话，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刚才那些话是赌的，赌林野昨晚说的是真的，赌沈浩真的怕这些事被老爷子知道。
手心里全是汗，我靠在墙上缓了半天，才发现衬衫后背已经被冷汗洇湿了。
中午林野来叫我吃饭时，我正对着电脑查沈家的资料。屏幕上跳出个熟悉的名字——沈曼，原主的妈妈。百科里的介绍只有寥寥几行，说她是「自由撰稿人，2018年因病去世」。
「在看什么？」林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我手一抖，差点把电脑合上。
他弯腰过来看屏幕，呼吸落在我颈窝里，带着点饭菜的香气。「别查了。」他伸手关掉网页，「沈家的烂事，知道得越多越麻烦。」
食堂里人不多，林野把我带到角落的位置，端来两碗牛肉面。他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了大半给我，说：「多吃点，看你瘦的。」
我盯着碗里堆成小山的牛肉，突然想起记忆里的画面——原主第一次来林野家，林野也是这样，把碗里的肉都夹给他，说「长身体呢」。
「林野，」我扒了口饭，抬头看他，「沈浩说，你爸当年的事……」
他夹面条的手顿了顿，抬头时眼里没什么情绪：「别听他胡说。」
「可他说得很肯定。」
「他要是不编点谎话，怎么挑拨我们的关系？」林野笑了笑，把我碗里的香菜挑出去，「快吃吧，面要坨了。」
他不想说，我也没再问。但心里清楚，沈浩说的未必全是假的。林野对沈家的态度太奇怪了，明明厌恶沈浩他们，却又总是在关键时刻妥协，这背后一定有原因。
下午正趴在桌上打盹，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老家那边。
「喂，是沈倦吗？」电话那头是个苍老的声音，带着点口音，「我是你妈以前住的那栋楼的张婆婆啊。」
我心里一紧，坐直了身体：「张婆婆您好，有事吗？」
「哎呀，出大事了！」张婆婆的声音带着哭腔，「今天上午来了几个人，说是你沈家的亲戚，把你妈留在楼下车棚里的箱子全翻出来了！还说要把东西都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