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你说你来自未来……”他嗓音沙哑,像是被硝烟灼伤了喉咙,浑浊的眼底却突然迸出星火般的光,“那……我们赢了吗?”
问话的尾音消散在风中,整片营地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远处未冷的枪管滴落血珠,近处半截焦黑的树干上,一只被震聋的乌鸦正歪头盯着这里。老兵布满伤痕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枪托上深深的刀痕——那是他每夜用刺刀刻下的正字,记录着倒在这片山岗上的战友人数。
我看见他身后:
战壕里有个小战士正用绷带捆紧露骨的断腿,绑带浸透鲜血;
电台兵保持着呼叫的姿势,指节在发报键上敲敲打打;
更远处,十几个百姓模样的汉子正用锄头刨坑,埋葬那些连名字都来不及问的年轻面孔……
陈华予蹲在墙边也静静地听着。
老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里混着硝烟碎末。他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露出被炮火熏黑的皱纹:“没事,你就说……黄河水还黄不黄?乡亲们……能吃饱饭不?”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又像是怕听到答案。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无意识地搓着衣角,那里还沾着早上分给伤员的最后半块饼渣。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战壕角落里,一个瘦得脱相的卫生员正把米汤喂进濒死伤员的嘴里;
炊事班的老班长蹲在弹坑边,从土里扒出半袋被炸焦的粮食,抖了又抖;
更远处的地方,又是怎样的场景呢,我不知道……
老兵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干裂的嘴唇颤抖着,补完了后半句:“……娃娃,他们……他们不用再吃观音土了吧?”
一阵狂风卷着焦糊味掠过营地,掀开他腰间露出半截的家书——那是他参军前夜,女儿用灶灰写在旧报纸上的:“爹,打完仗回来,我给你蒸白面馍馍。”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远处的炮火忽明忽暗,映照着老兵浑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