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中局:江湖合纵录》
一、寒刃与密信
惊蛰那日,江南的雨裹着寒意钻进骨头里。苏州城“烟雨楼”的二楼雅间,沈寒江用银簪挑开密信上的火漆,蜡封里混着的龙涎香在潮湿空气里漫开——这是“天枢阁”的信物。信上只有八个字:“三月初三,孤山论剑”。
他指尖摩挲着信纸上凸起的云纹暗记,窗外的雨丝突然被一道寒光劈开。三枚透骨钉擦着他的耳畔钉进木柱,尾羽还在嗡嗡震颤。沈寒江没回头,反手将银簪掷出,只听楼下传来一声闷哼,随后是重物落水的扑通声。
“沈楼主的‘听风辨器’,果然名不虚传。”雅间门被推开,进来的人穿着玄色锦袍,腰间悬着枚白玉佩,正是“昆仑派”少掌门谢临渊。他身后跟着四个带刀护卫,刀鞘上的雪莲花纹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沈寒江将密信凑到烛火上,淡金色的火苗舔舐着宣纸:“谢少掌门带着昆仑的‘追魂卫’闯我烟雨楼,是想学当年的‘血洗黄鹤楼’吗?”
谢临渊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去年华山派被灭门,现场留着你们‘影阁’的断魂镖;上个月点苍掌门暴毙,指甲缝里有天枢阁的独门迷药‘牵机引’。如今江湖人都说,是你们两大势力要瓜分武林。”他抬眼时,瞳孔里像结着昆仑山顶的冰,“三月初三的孤山论剑,分明是场鸿门宴。”
沈寒江笑了,笑声里带着水汽:“那谢少掌门深夜到访,是想合纵,还是想连横?”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谢临渊的护卫突然拔刀,却被他抬手制止。“我收到消息,‘鬼手佛’不空禅师也会去孤山。”他声音压得极低,“十年前他叛出少林,练了《阴煞经》,据说已能以佛功催动魔功。此人若得势,江湖再无宁日。”
沈寒江的手指顿了顿。不空禅师——这个名字像块冰投进记忆的寒潭。二十年前,正是不空在雁门关外,用一记“佛怒掌”震碎了他父亲的心脉。
二、旧怨与新盟
三日后,杭州孤山的“放鹤亭”被浓雾笼罩。各路武林人士到了七成,却没人敢先开口——影阁、天枢阁、昆仑派、丐帮……这些常年厮杀的势力,此刻像被无形的线串在一起,目光都瞟向亭中央的石桌。桌上摆着三枚令牌:影阁的玄铁令、天枢阁的青铜符、昆仑的雪莲印。
“沈楼主姗姗来迟,是在算计怎么分我们的地盘吗?”一个尖细的声音划破浓雾,说话的是天枢阁的副阁主魏无常,他手里把玩着枚透骨钉,正是那日刺杀沈寒江的暗器。
沈寒江没理他,径直走到谢临渊身边:“丐帮的人还没到?”
话音刚落,浓雾里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丐帮帮主洪七公的大弟子鲁三通,拄着根铁拐走来,身后跟着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每人腰间都别着个酒葫芦。“姓魏的,去年你天枢阁劫了我们运往灾区的粮草,这笔账是不是该算了?”鲁三通的铁拐在地上一顿,石屑飞溅。
魏无常冷笑:“江湖人各凭本事吃饭,你们丐帮占着运河码头,每年收的过路费,够买多少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