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是母亲一天都没有教过。

我知道,母亲觉得她对赵敏有亏欠,她觉得是她的不小心,让赵敏早产,所以明天如果是赵敏逼着母亲回去,母亲十有八九会跟回去。

我一个闺阁女子,很多事情我做不到,需要求助外祖家,所以我要实话实说。

【娘,您不必对赵敏有愧疚,因为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的话,像在平静的湖面上劈下一道闪电,瞬间惊起千层浪!】

母亲的目光变得严厉,直勾勾的盯着我,【玉儿,你怎么可以胡说】

我握住母亲的手,一字一句砸在她心上:【娘,赵敏不是您的女儿,她是方姨娘的种。当年是她买通您的丫鬟,换了您的安胎药,还在院门口涂了油,才让您摔得早产——】

【住口!】母亲猛地抽回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鬓边的碎发随着急促的呼吸轻颤,【玉儿,这种话是能胡吣的吗?敏儿是我从襁褓里抱大的,她的眉眼、她哭起来的模样……】

【玉儿,你骗娘的对不对?】

【您再想想,】我压着喉咙里的涩意,【敏儿生下来时哭声多响亮,哪像早产的孩子?可清言呢?他从小药罐子不离手,三岁才会稳稳走路——方姨娘自己生了儿子,凭什么把他养得那般羸弱?】

母亲的指尖开始发抖,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曾孕育过两个生命。

她忽然起身,踉跄着冲向柜子,在装嫁妆单子的木匣子里翻出一张泛黄的纸——那是当年的生产记录,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她“早产一月,女婴五斤,”而方姨娘“足月生产,男婴七斤”。

“七斤?”母亲呢喃着,赵敏那时候胖乎乎的怎么看都不止五斤,而方姨娘的孩子满月时候看着都不像七斤。

她猛地转头看我,眼底有惊涛骇浪在翻涌,一半是被颠覆认知的惶恐,一半是回忆起细节的刺痛:【还有你那丫鬟,当年她突然告病离府,我总觉得蹊跷……方姨娘总在我面前说清言性子闷,不如敏儿活泼,我还骂她偏心……】

话没说完,她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帕子上溅出一点刺目的红。我扶住她时,摸到她的手凉得像冰,却在微微发颤——那不是害怕,是迟来的愤怒正在骨头缝里炸开。

【那个贱人……】母亲的声音嘶哑,带着血腥味,【她竟敢……竟敢动我的孩子……】

【娘,方姨娘当年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她生产第二天您就发生意外】

我娘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因为除了她和父亲没人知道方姨娘以前只是一个青楼女子。

包括人老夫人都不知情。

母亲至今都没有喝那杯妾室茶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青楼女子。

这句话母亲本就动摇的心,确信了这个事实,因为所有人都说赵敏一看就是足月的。

反观赵清言,从小吃着各种养生丸长大。

母亲颤音问到【你父亲可知情?】

【娘,你觉得凭一个勾栏女子,有那个本事移花接木吗?】

我娘闭上双眼,眼角的泪不断的滑落,喃喃自语【不知道我儿在那毒妇身边遭多少罪】

我清晰我听到舅舅拳头捏的咯咯响声。

外祖父摔了茶杯,要去侯府算帐、我把人拉住,【外祖父,你去了他们也不会承认,还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