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她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连我最好的闺-蜜,那个声称永远会站在我这边的李明轩,第一反应竟然是质疑和推脱。
我不死心,又拨通了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的电话。
结果如出一辙。
有的人听完就找借口匆匆挂断,有的人敷衍地安慰几句“夫妻没有隔夜仇”,还有人甚至暗示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王浩的事。
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我像一个被病毒感染的人,我曾经的社交圈,在一夜之间,将我隔离开来,人人避之不及。
王浩,他不仅策划了财产的掠夺,还早已在我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孤立我,污名化我,让我在求助无门中彻底崩溃。
好狠的手段。
我咬紧牙关,将涌到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求人不如求己。
我打车前往市中心一家看起来最气派的律师事务所。
接待我的是一个看起来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律师。他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严肃,透着一股理论大于实践的书卷气。
我将那份AA协议的复印件(我当初留了个心眼,自己复印了一份)和手机里银行、信用卡的截图给他看。
他看得非常仔细,眉头越皱越紧。
“苏小姐,”他抬起头,表情凝重,“这份协议……问题很大。”
“它的条款非常苛刻,而且,非常专业。从法律角度看,它几乎完美地规避了所有风险,将婚内财产的处置权,完全赋予了你的丈夫。虽然有失公平,但在你亲笔签名的情况下,它的合法性……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我的心,一截一截地凉了下去。
“无懈可击?”我喃喃自语,“所以,我就只能认栽了吗?”
“想要推翻这份协议,困难重重。”年轻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一丝同情,“除非你能证明,在签署协议时,你受到了欺诈或胁迫,并且有确凿的证据。”
证据?
王浩的温柔劝说,婆婆的以病要挟,这些都是在家里发生的,没有录音,没有录像,我拿什么去证明?
“我们律所可以接这个案子,但说实话,胜算极小。”年轻律师公事公办地补充道,“而且,这种复杂的财产纠纷案,前期的律师费和调查取证费,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报出的那个数字,让我眼前一黑。
我身上仅剩的几百块现金,连他报价的一个零头都不到。
我走出律所,刺眼的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整个世界,仿佛都对我关上了门。
法律,这个我曾经以为代表着公平和正义的词语,此刻却像一堵冰冷的墙,将我死死地挡在外面。
我回想起王浩曾跪在我面前求婚的样子,他说:“沫沫,嫁给我,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发誓。”
我回想起我们一起装修房子,为了一块地砖的颜色争论不休,最后笑着拥抱在一起的甜蜜。
我回想起婆婆第一次见我时,拉着我的手,夸我懂事,说王浩能娶到我是他的福气。
那些美好的假象,此刻都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我心上凌迟。
我蹲在路边,终于忍不住,将脸埋在膝盖里,放声大哭。
哭声嘶哑,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