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莺,只要唱一曲,让璇因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平安生产就好。”
“事成之后,我封你为皇后,如何。”
我用力挣脱出双手,努力打着手语。
“我唱歌、也没用、她的孩子、天理不容。”
最后四个字,旁边的翻译嬷嬷也不敢乱言。
见状,我用手指沾了额上鲜血,在地上一笔一划写下“天理不容”。
帝景珩怪笑一声,抬手抽出侍卫身侧的宝剑,用力一挥斩断了我写字的手指。
十指连心,我疼的瑟缩起来,恍惚间却听见上方传来一道声音。
“苏婉莺,你真有本事,为这个王朝生生续了十年的命。”
“可那又如何,毁灭的脚步不会因你而停下,帝景珩的王朝终将覆灭。”
我努力抬起头,对上软榻上妖妃的视线。
是传音入密,连我都没学会,原来她的本事这么大,才能怀上鬼胎。
见我目露凶光,帝景珩微微侧身,挡住了我的视线。
2
帝王多情,我一日比一日衰老,又多年无所出,他自然要广开后宫。
叶璇因就是第一批进宫的秀女。
那时的帝景珩还愿意向我承诺,但凡她们生下一儿半女,都交给我抚养,我会是这个国家唯一的皇后。
不记得是哪天,帝景珩再没踏入过我的寝宫。
他努力地想要开枝散叶,可纵使秀女众多,三年过去,只有叶璇因一人有孕。
作为子嗣艰难的帝王,帝景珩不止一次被人怀疑身体有损,无法有后。
所以把出喜脉的那天,帝景珩兴奋地大赦天下,日日陪着叶璇因寻欢作乐,广寻天下奇珍异宝,流水似得捧到她的面前。
甚至因为叶璇因想看西域的胡旋舞,帝景珩便在身上绑上沙包,模仿着西域舞者的身材,亲自跳舞换美人一笑。
就这样纵情声色八个月,直到太医禀报叶璇因脉象不稳,药石无医,帝景珩终于想到我,带着叶璇因闯进我的寝殿。
如果说三年前的帝景珩尚能称得上明君,这三年的帝景珩便是暴君无疑。
江南水患,西北流寇,他作为帝王不管理朝政,只知道一味地把我送到灾区,让我祈福求天神垂怜,救民众于水火。
我无法颂歌,只好用寿命为交换,让雨缓云散,求民富国安。
三年未见,帝景珩正当盛年,我却油尽灯枯,甚至白发苍苍,以至于帝景珩带着叶璇因来寝殿找我,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我,而是把我认成了宫中的洒扫嬷嬷。
是他身旁的侍卫朝我行了一礼,他才发现我穿着贵妃服饰,原来他竟然这么久没有来看我,久到我已经芳华不再,竟然老成了这个模样。
色衰则爱弛,见我不肯颂歌祈福,帝景珩二话不说开始拔剑杀人。
“苏婉莺,景国也是生你养你的国家,你就忍心看朕无后,景国气绝而亡?”
我自然是不愿,用力摇着头。
可早在十年前,景国的气运就完了,是我强撑着龙气不散,维持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
“好莺儿,你日日睡前封住口,我就知道,你不是嗓音有损,只是不愿开口。”
“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好不好。”
我低下头,眼泪决堤而出。
我想要的不过是他平安,只有他安好,景国才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