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有些雀跃地将人引到闫王书房门口,略收住笑意后敲响了门。
“何人?”
“回王爷,是药姑娘。”
里头沉默良久,略微能听到些衣物窸窣声。药青盈站到脚都有些发酸时,才听里头回道。
“让她进来吧。”
药青盈推门而入,见闫王一袭黑袍端坐在车轩上,双腿上盖着一块厚重的灰白虎皮做就的软被。
她抬眼瞧他面容,不免感到惋惜,这样好的相貌,可惜残了腿。
终是美玉有瑕。
“药姑娘这是可怜本王?”闫王没看她,端着茶抿了一口。
药青盈忙低头俯身:“我并没这个意思,此番来此是告知你,我已研制出治疗你腿的药,只是治疗过程很痛苦。”
“你可愿一试?”
“当然。”
药青盈见他毫不犹豫便答应了,有些惊讶。
他竟如此信任她的医术吗?
闫王见她迟疑,问道:“何时开始?”
“今日便能。”
药青盈将带来的两颗丹药分作两份,一份给闫王吞服,一份磨成粉洒入浴桶中,让闫王泡足一个时辰,期间泡浴的水不能冷,否则便无用。
闫王听了,当即便唤人去准备,待脱衣要入浴桶时,终忍不住发问。
“药姑娘还不打算回避吗?”
药青盈看着他已褪去外衫的上身,身材匀称,宽肩窄腰,小麦色肌肤引人遐想,眼皮都未眨。
“虽已控制用量,但我仍怕药效过大你受不住,得一直观察你状态,此后缓步调整。”
她言辞正义,无半分旖旎心思。
闫王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闫王若是介意,我可以待您入水后再来。”
“那劳烦药姑娘暂避于屏风后。”
药青盈闻言退到屏风后,待听到里头入水才重新进入。
此药药效霸道,闫王才入水中,热气一激,内里和外部同时作用,痛意像丝线一样攀爬遍布全身,不断缠绕收紧,连空气都稀薄几分。
隔着雾气,药青盈看到他攥紧了浴桶的手背,青筋分明,隐隐跳动。
她也为闫王捏了一把汗。
一个时辰后,闫王早已精疲力尽,所幸效果不错,当日他的腿便略微有了丝知觉。
此后接连三日治疗后,闫王已能依靠着拐杖稍走几步路。
离杏林大会,只有短短一日了。
药青盈自觉杏林大会前肯定能治好闫王的腿,回途的路上,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却不想迎面碰上瘟神。
顾裴延叫住药青盈:“回灵草你是否已炼成丹药?”
药青盈没有理会,径自要走。
顾裴延拉住她,话语有几分不耐:“若雪也受凉发热了,很严重,你把回灵草让给她。”
“你是在命令我?”药青盈皱眉,“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往后莫要来烦我。”
顾裴延以为她还在怄气,毕竟有求于人遂降低了些姿态。
“那日没立刻给你解毒是我的错,可你也不必迁怒于她吧?我们毕竟是同门。”
药青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
她命悬一线时,他可以安然看戏甚至出言讽刺。
苏若雪受了点皮肉伤他就心疼到不行,甚至肯委身向他瞧不起的人求情,实在情深意重。
“可以啊。你也求求我?”
药青盈看着顾裴延脸上神色变换,一副被迫吞苍蝇的模样,更是来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