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霖向来纵容盛启越对我的刁难，就像所有人都默许他这样报复我，只因我是他口中的杀母仇人。
盛启越嘴挑，爱吃的都精细麻烦。
为了他小时候能好好吃饭，我下足功夫，跟着师傅闷在厨房学习。
从早到晚，一天12个小时，坚持了大半年出师。
此后，更是费尽心思钻研各种新食谱。
不知是真的符合他的口味，还是他就喜欢看我狼狈照顾他的模样。
自那以后，他的一日三餐都由我负责。
曾经我满足于对他每一顿的投喂。
如今，只剩下深深的疲惫无力。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习惯就好，以后你的三餐不归我管。”
“你什么意思！”盛启越瞪大双眼，似乎很难接受。
就连一旁漠不关心的盛霖也投来目光。
我站起身子，拍开身上的菜渣，随口回道：
“厨师这么多，总能找到合你口味的。”
“这是你该做的！”
盛启越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兽，气急败坏地吼道：
“既然你费尽心机挤进豪门想当我妈，就该讨好我、照顾我！”
“否则，不许死皮赖脸留在这！”
呼吸骤然一窒。
心底积压许久的情绪像是被狠狠砸开一道裂口，酸涩瞬间涌满胸腔。
我侧过身看向他，一字一句认真的口吻。
“要当你妈，逼我留在这的是你最亲爱的外婆和亲生母亲！如果不是……”
“孔央！”
“闭嘴！”
两道斥责声同时打断我的话。
我回头，怒极的盛霖，还有不知何时过来的养母。
养母快步冲上来，怒气冲冲如护崽的母鸡。
“孔央，别忘了你的身份！”
“他是你姐姐的孩子，我的外孙！”
盛启越被她护在身后，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憎恨厌恶。
“敢做不敢当，是你不要脸勾引我爸！我妈妈分明是被你害死的！”
我张了张口想辩驳，却在对上养母警告的眼神瞬间哑声。
当年恶心的事都做了，如今争辩个一二又能如何。
远有比真相更重要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咽下口中的苦涩，再次低下头。
“你说得对，是我不要脸，是我对不起你们。”
好说歹说认下所有罪名，盛启越才勉为其难点了点高傲的头颅。
“小姨，贱人自有天收。”
我假装听不见，一头扎进厨房，等处理好盛启越指定的88道料理，早已是日落时分。
餐厅不见盛家父子，只有养母坐在桌旁，显然等了许久。
她随手扔来一份东西。
我伸手接过，还没反应过来，听见她冰冷的声音。
“五年了，你这么没用，不必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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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母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却听不真切。
我紧紧抱住手里失而复得的画作，几乎泣不成声。
“我不是在逼你，强扭的瓜不甜，不如让位给更合适的人。”
她语气难得缓和下来。
我愣愣点头，心底不合时宜想起昨夜盛霖的话，他可真是了解孔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