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家后一病不起,几个月后,含恨离世。
外公得知真相,怒火攻心,脑溢血成了植物人,至今躺在ICU。
而我……
我上了十几年学,读了那么多书,却第一次明白,人的恶意,可以如此深不见底。
它能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把你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它能毁掉一个清白的人,连带着摧毁他整个家庭。
我不敢出门,不敢见人,甚至不敢照镜子。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我是不是……本来就该被惩罚?
最后,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每天吃药,发呆,数着天花板的裂纹。
我无数次在梦里、在脑中回到那一天。
如果我当时不退缩?
如果我第一时间报警、取证、反诉?
如果我能强硬一点,不被她牵着鼻子走?
或许,爷爷不会死,外公不会倒下,我也不会坠入地狱。
可再怎么悔恨,再怎么复盘,时间也不会倒流。
我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
如今我睁开眼,再一次回到了这个命运的转折点。
2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距离斜对面的女人过来,还有不到三十分钟,我用书挡住手机做着准备。
但是时不时的痒意,还是让我忍不住的挠了挠,特应性皮炎,这该死的皮肤病,上一世就是它成了杨静圆构陷我的武器。
这一世却要转变成我的武器了。
二十几分钟后,我耳边响起一个女声。
"同学。"
女人的声音像淬了毒的箭,刺破自习区的寂静。
我缓缓抬头,对上杨静圆那双涂着奶茶色眼影的眼睛。
上一世的恐惧、愤怒、绝望在胸腔里炸开,几乎要掀翻理智。
但这一次,我死死咬住后槽牙,逼回了眼底的猩红。
"有事?"我的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杨静圆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猎物会如此镇定。
她嘴角勾起惯有的假笑,右手悄悄把手机往前提了提:"你在做什么?"
周围开始有笔尖停顿的沙沙声。
我看见碎花裙女生的睫毛颤了颤,眼镜男生的笔悬在考研英语真题上方。
好戏开场的鼓点,已经敲响。
"挠痒。"我摊开右手,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有问题?"
"挠痒?"她突然提高音量,声波在安静的空间里撞出回声,"在图书馆对着陌生女生摸自己裆部,你管这叫挠痒?"
聚光灯一般的目光如约而至。
十几道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背上。但这一次,我没有低头。
我掀起校服外套,露出里面印着校医院标识的病号服(特意穿来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特应性皮炎,医嘱是抓挠缓解。需要我把诊断证明给你念念?"
杨静圆的笑容僵在脸上,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你少转移话题!"她往前逼近半步,手机镜头几乎怼到我脸上,"我看了你半小时!手指一直在动,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哦?"我挑眉,突然扬声,"各位同学评评理,一个女生盯着男生裆部看半小时,还全程录像,到底谁心怀不轨?"
碎花裙女生"噗呲"地捂住嘴,眼镜男生"啧"了一声。
后排打瞌睡的络腮胡大叔彻底醒了,虎视眈眈地盯着杨静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