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偏头,一股陌生的、带着辛辣木质调的香水味钻进鼻腔。
是阮濛最爱用的那款小众香水。她曾在朋友圈炫耀过,说那是她「战袍」的味道。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迟甄却毫无察觉,把我的脸扳过来,担忧地审视着:「累了?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差,我带你去医院。」
那双曾让我心动的眼睛里,此刻全是密不透风的、精湛的演技。
「不用,」我推开他,「老毛病了,头疼。」
「真的没事?」他凑过来,鼻尖快要碰到我,「那……今晚,我能不能申请一点奖励?」
我猛地侧过头,躲开了。
空气凝固了。他眼中的诧ip诧异和受伤,几乎能以假乱真。
我看着他,扯出一个笑。
「你身上酒气好重,去洗个澡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也笑起来,像个得到特赦令的孩子。
「好!我去洗!你一定要等我!」
看着他兴冲冲跑进浴室的背影,我脸上的笑一寸寸垮掉。
抱歉,迟甄。
不等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等你了。
那一晚,他洗完澡出来时,我早已背对着他睡沉。他在我身后躺下,像往常一样,手臂环住我的腰。
曾经以为的港湾,此刻却像一条冰冷的铁链,勒得我几乎窒息。
3
第二天,天还没亮,卧室的门就被擂得震天响。
迟甄烦躁地坐起身,先是习惯性地帮我掖好被角,才去开门。
门外,阮濛穿着一条真丝吊带裙,一头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睛通红地推开迟甄,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我。
她咬着嘴唇,眼神里是淬了毒的怨恨,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往楼下跑。
「濛濛!」
迟甄下意识地追了一步,又猛地停住,回头看我,脸上写满了抱歉和无奈。
「老婆,这丫头不知道发的什么疯。你再睡会儿,我下去看看她。」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追了出去,急切得像是去奔赴一场救赎。
我睡不着了。
起身,机械地做了一份早餐,又把厨房清理得一尘不染。提着垃圾下楼时,我鬼使神差地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里面传来阮濛压抑的哭声和娇嗔。
「哥你骗我!你昨天才说为我守身如玉,今天就跟她睡在一起!你是不是也碰她了!」
迟甄的叹息声,充满了宠溺和无奈。
「傻瓜,别闹了。我跟沈瑜是法律上的夫妻,要是不睡一间房,被爷爷发现怎么办?」「但我跟你保证,我真的没碰过她,只是单纯躺在一起。哥哥的身子是干净的,只留给你。」
「我不管!躺在一起也不行!我不高兴!」
「好好好,那我的小祖宗要怎么样才能高兴?」
「我要你去陪我,陪我半个月。我要你每天晚上,都只能抱着我睡。」阮濛的声音带着胜利的撒娇。
「嘶……半个月……」
迟甄的为难,只持续了不到三秒,就在阮濛一连串的「好不好嘛」中彻底投降。
「好好好,我想办法,一定想办法。」
我面无表情地松开门把手,转身,按下了电梯。
再回到家时,迟甄已经坐在餐桌前,心安理得地吃着我做的早餐。
看见我,他立刻放下筷子,一脸沉重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