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陪林薇薇吧。”夏知意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硬,“她发照片给我了,在你的办公室,穿着我的同款礼服。”
沈亦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是愧疚,而是被戳穿的恼怒。“你监视我?”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夏知意,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我告诉你,林薇薇比你懂事多了!至少她不会像个泼妇一样疑神疑鬼!”
“懂事?”夏知意看着他暴怒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在你眼里,懂事就是看着你和别的女人亲密无间,还要笑着说‘没关系’?就是帮你搞定所有麻烦,然后被你当成理所当然?”
她想起自己三天前为了帮他打通那个难缠的甲方,在酒局上喝到胃出血,他却在电话里说“你先自己去医院,我这边走不开”。想起去年她急性阑尾炎手术,他全程没露面,只让助理送了束蔫掉的玫瑰,理由是“庆功宴比你的小手术重要”。
这些她都忍了,因为爱。
可现在,爱被磨得只剩下渣。
“不然呢?”沈亦舟甩开她的手,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进夏知意的心里,“夏知意,你搞清楚,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沈亦舟给的?当年要不是我,你还在投行里当牛做马,熬夜改方案改到猝死!”
他走到酒柜旁,倒了杯威士忌,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晃出危险的弧度。“你以为你那点人脉很了不起?离开了我,谁还会卖你面子?那些大佬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你几分薄面,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告诉你,”他转过身,目光像淬了冰,“离了我,你夏知意什么都不是!别说是开工作室,你能找到个月薪过万的工作就算不错了。”
夏知意看着他,突然笑了。
不是哭,是那种彻底清醒后的冷笑,笑意从嘴角蔓延开,却没抵达眼底半分。
她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拿起自己的包,里面只有她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那是她刚进投行时穿的,当时她拿着第一个项目奖金,兴奋地告诉沈亦舟“以后我养你”,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好啊”。
原来有些话,从一开始就是骗她的。
“沈亦舟,”她背对着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说的对,我确实该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看清,爱错一个人,比死更难受。
谢谢你让我明白,女人最该依靠的,从来都不是男人。
谢谢你,亲手打碎了我最后一点念想。
沈亦舟以为她要服软,冷哼一声:“知道错了就——”
“谢谢你让我知道,”夏知意猛地转过身,眼神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钢,“离开了你,我夏知意不仅能活,还能活得比你好一万倍!”
她拉开门,冰冷的雨丝瞬间灌了进来,打在她脸上,却让她觉得无比清醒。
“滚了就别回来!”沈亦舟的怒吼从身后传来,带着气急败坏的威胁。
夏知意没回头,纤瘦却挺直的背影,融入了暗黑的雨幕中。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报了个地址——那是她婚前买的小公寓,一直空着,现在正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