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助理战战兢兢地捡起文件，“设计院那边说，度假村项目的甲方……确实收到了夏总工作室的方案，对方好像更倾向于他们的生态环保理念。”
“生态环保？”沈亦舟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全是戾气，“她夏知意什么时候懂这个了？三年前我跟她讲绿色建筑，她连容积率都算不清！”
话刚出口，他的脸猛地一白。
他想起那一晚应酬回来，夏知意裹着毯子在书房翻资料，笔记本上写满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手边还放着一本被翻烂的《生态建筑设计规范》。当时他怎么说来着？“别装模作样了，你能看懂这些？不如去学学怎么煲汤。”
现在想来，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夜晚，她其实早就为今天埋下了伏笔。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夏知意的工作室门口放着一排崭新的绿植，她穿着白大褂在给员工培训急救知识，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发梢，侧脸柔和得像幅画。
发件人附了句：“夏总说，团队安全比项目进度更重要。”
沈亦舟捏碎了手机壳。他知道这是谁发的——以前在他家做了五年的保洁阿姨，上周被他辞退，转头就被夏知意请去了工作室。
“查！给我查她所有的行踪！”他对着空气低吼，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第二天清晨，夏知意的工作室楼下多了个不速之客。
沈亦舟捧着一大束洋桔梗站在梧桐树下，衬衫熨得笔挺，甚至喷了她以前喜欢的雪松香水。这是她结婚时捧花的品种，他记得她当时说：“洋桔梗的花瓣像星星，看着就开心。”
可当夏知意的车缓缓停在门口，他刚要迎上去，就看见车窗降下，露出李姐带着警惕的脸：“沈总，夏总说她现在只喜欢红玫瑰，带刺的那种。”
黑色轿车径直开进地下车库，花也被保安扔到了垃圾桶，沈亦舟僵在原地，来往的上班族对着他指指点点——谁都知道这位建筑新贵最近被前妻按在地上摩擦，此刻的深情显得格外可笑。
“沈总这是……求复合？”
“得了吧，当初他怎么对夏总的？现在看人家起来了又来装深情。”
“快看，垃圾桶里那花，不是夏总以前最讨厌的吗？听说她花粉过敏，当年结婚都是用的假花。”
刺耳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沈亦舟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居然忘了，她对洋桔梗的花粉过敏，当年婚礼上的花束是他非要点的，说“白色显得纯洁”。
那天下午，夏知意在会议室接到前台的电话：“夏总，沈总在楼下等您，说有很重要的事，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
她正对着投影讲解度假村项目的水循环系统，闻言笔尖顿了顿，淡淡道：“让保安把他‘请’走，别挡着客户的路。对了，通知物业，以后沈亦舟先生不得进入写字楼范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