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参与录制一部电视剧片尾曲结束。程旸接我下班,从后座上取出一大捧玫瑰花,说:“乔颂宜,咱俩也相处一段时间了,要不试试?”
我看着他俊朗的脸,依稀还有少年模样,鬼使神差地答应:“行,试试。”
人会为没有得到的东西产生执念,我对程旸或许也是如此,反正都说了,只是试一试。
至于高中时期的事情,我们只聊过一次,关于他转变如此巨大的原因。
他高二出过一次车祸,养伤期间,突然觉得上蹿下跳的日子没意思,想搏一搏未来。他选择转学留级,从高一开始发奋图强,终于在高考发挥出色,考上政法大学。
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再聊起过任何事情。
生活已经向前许多年,随着与程旸交往,我愈发不愿意回想更多细节凌迟自己。同时,天真的以为,程旸刻意规避可能也是为了我着想。于他而言,即便与李莎曾有过年少悸动,已然是往事,没必要提及出来让彼此膈应。
一开始,我对这份感情保持着乐观宽和的态度,无非是两种走向,要么深入接触后发现出奇的合适,要么一拍两散。
始料未及的是,程旸的温煦与耐心在恋爱之前已经达到峰值,恋爱之后呈现下滑姿态。我们像站在一条河的两端,遥遥确定了关系,却谁也不肯先拿起桨将距离拉近。
大约我们都足够独立,忙碌,惰于经营,于是沦为床伴关系,抚平那一丝实在懒得克制的原始欲望。
7
程旸这一觉睡得很长,下午五点多才醒来。
我在沙发上招呼他:“饿了吧,我给你点了外卖。”
程旸坐到茶几边的地毯上,拆开外卖包装,问:“你吃过了?”
“吃过了。”
我看着电视,用闲聊的口吻说:“南川二中下个月校庆,前几天孙老师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回去一趟上台演讲。”
余光中,程旸的筷子停下:“叫你回去撑门面?你只在南川二中读到高二,现在的成就跟那儿没有关系。”
“孙老师料到我会回绝,他也没办法,是校长的意思,他不得不问一问。”我的语速渐慢,“其实我介意的不是回去撑门面,是因为……”
我转头看程旸:“李莎。”
我想看看程旸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他不仅平静,看起来还有点疑惑:“谁?”
“李莎。”我好奇道,“不是吧,初恋你也能忘?”
程旸不假思索:“初恋是你,初夜也是你。”
倒叫我无言以对。他短暂地回想,就像起初记起我一样:“稍微有些印象,但我没有跟她谈过恋爱,谣言罢了。”
“我认识的人比较杂。”程旸解释,“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高二转了学,还上过补习班,不可能记得每个同学。”
我持怀疑态度:“那也不至于……”
门铃打断我的话,程旸起身开门,来人是他的助理,送来一个大号行李箱。
对我上疑惑的视线,他说:“搬来跟你一起住。”
我不由得蹙眉:“为什么?”
“匿名快递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住在一起稳妥。”程旸没有重回沙发这边,站在几米开外,意味不明道,“另外,你是我的未婚妻,住在一起,不是一定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