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每次陪完白月光回家,都会给妻子带一束鲜花。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在楼宇间闪烁,将天际线染成迷幻的色彩。林知意站在出租屋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那上面还留着他从前送的小碎钻,如今却成了扎心的讽刺。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医院的复诊通知,关于她腹中孩子的。可现在,这孩子还能留下吗?
她闭上眼,回忆如潮水倒灌。三个月前,她还沉浸在幸福里:他西装笔挺捧着玫瑰进门,吻她发顶说“纪念日快乐”;她加班到深夜,他会熬好养胃粥,温声责备“再这样我要心疼了”……可一切在那个暴雨夜分崩离析。她送外卖误闯私人会所包厢,撞见他和狐朋狗友调笑,屏幕里循环播放的,是他们缠绵的视频,而他朋友的戏谑声像淬了毒:“川哥,你拍这视频时,嫂子还以为你爱她爱得发疯呢……”
胃里一阵翻涌,林知意冲向洗手间,胃酸灼烧着喉咙。镜子里的她面色苍白,额角的伤口是前几日被他朋友推搡时撞的,现在还贴着创可贴。她扯掉创可贴,望着那道淡红的疤,突然笑了,原来爱真的会消失,连带着那些“我养你”的承诺,全成了笑话。
她打开行李箱,把他送的衣服、项链一一塞进去。每一件都曾是甜蜜的证据,现在却成了扎眼的讽刺。最后,她盯着梳妆台上那支他从法国带回来的口红,曾经他说这色号衬她温柔,现在她冷笑一声,把口红扔进垃圾桶。
“叮——”电梯提示音在凌晨响起,陆川抱着巨型花束进门时,屋里已经空得能听见回声。他喊“知意”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花束上的水珠洇湿了衬衫。他找遍每个房间,看到衣柜里她的衣物消失得干干净净,终于慌了。
手机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机械女声重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跌坐在沙发上,花束摔在地上,玫瑰花瓣散落一地,像极了他们支离破碎的感情。这时,手机弹出朋友的群消息,是关于三天后签约仪式的挑衅:“川哥,你说要让沈家身败名裂,现在沈知意都要和傅家联姻了,你那视频还发不发?”
陆川的指节捏得泛白,屏幕里朋友们的调侃像针一样刺来。他猛地起身,翻出藏在保险柜的备份硬盘,那里面存着所有他拍的视频。指尖在删除键上悬停时,往昔的画面突然涌来:她穿白裙在海边笑,他偷偷把贝壳放进她背包;她生病时他整夜守在病床,她迷迷糊糊说“陆川,我好爱你”……
手指突然失重,硬盘“哐当”落地。他蹲下身去捡,却在抬头瞬间瞥见茶几上的礼盒,是她留的“礼物”。心跳漏了一拍,他颤抖着拆开,盒中静静躺着他的硬盘,以及一张字条:“陆川,我爱过你,爱到连尊严都能碾碎。但现在,我要把我的心捡起来,还给自己了。”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旁边的相框,玻璃碎了一地。照片里他和她笑得灿烂,可现在,那些笑成了最锋利的刀。他终于明白,她不是突然离开,是在无数个他冷眼旁观她被羞辱的瞬间,在他为报复她父亲而利用她感情的瞬间,她的心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