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澜，27岁，‘瑾澜带你疯’户外主播，粉丝三百万，靠直播打赏和广告为生。我说的对吗？”林俏翻看着我的资料，语气平淡。
“对。”
“五年前，也就是2020年，你在哪里？做什么？”
“五年前……”我陷入了回忆，“我还在上大学，北城传媒学院，读编导。”
“2020年10月12号，周一，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你在哪？”林俏突然抛出一个精确的时间。
我懵了。
五年前的一天？谁会记得那么清楚？
“我……我不记得了。可能在宿舍打游戏，也可能在图书馆……这太久了。”
“那我提醒你。”林俏的眼神变得锐利，“那天晚上，北城大学城西门外的‘兄弟烧烤’店门口，发生了一起偷窃案，失主是你，失物是一件价值三千元的限量版冲锋衣。你当晚十一点半报的警，对吗？”
我猛地抬起头，“对！就是那件衣服！我想起来了！那天我跟朋友在吃烧烤，衣服就搭在椅子上，一转眼就没了！”
“你朋友是谁？”
“我当时的女朋友，苏晴。”
“她可以为你作证吗？”
“我们……毕业就分手了，早就没联系了。”我有些泄气。
林俏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意外。
“我们查了当年的出警记录。你说你怀疑是邻桌的几个社会青年偷的，但没有证据，最后不了了之。”
“是啊！那件衣服我刚买没多久，心疼死我了！”
“那么，死者李伟，你认识吗？”
“笔录里说过了，不认识。但我记得，当时警察好像提过一嘴，说那一带有个叫李伟的惯偷，专门偷学生东西。”
“没错。”林俏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像是在敲打我的神经，“我们调查过李伟的社会关系，他是个惯偷，也是个混混，在大学城一带臭名昭著。五年前，他突然人间蒸发，有人说他得罪了大人物，被打断腿扔进了江里；也有人说他偷了一大笔钱，跑路去了国外。但没人想到，他会变成一具干尸，躺在你发现的地方。”
她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似乎想把我从里到外剖析一遍。
“瑾澜，现在，我们来捋一捋整件事。”
“一，你五年前被偷了一件很有辨识度的限量版冲锋衣。”
“二，五年后，你‘恰好’选择了李伟的藏尸地进行直播。”
“三，你‘恰好’发现了他的钱包，并且‘恰好’发现了他的尸体。”
“四，最重要的是，这具尸体上，穿着你五年前丢失的那件衣服。”
她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沉一分。当这四点被串联起来，我发现自己就像掉进了一张精心编织的网里，怎么挣扎都像是徒劳。
“林警官，这世界上真的有巧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如果我是凶手，我会蠢到用自己的直播，去揭发自己的罪行吗？我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等着你们来抓我吗？”
“这或许是一种反向的心理博弈。”林俏的语气毫无波澜，“凶手往往有一种病态的自负，喜欢回到作案现场，欣赏自己的‘作品’。你把它变成一场直播，在几十万人的见证下揭开谜底，这种满足感，或许比单纯的杀人更让你兴奋。我们称之为‘剧场型犯罪人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