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却坚定:“好,我去。”
3
离开别墅的时候,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三年的地方。秋日的阳光洒在地面上,大理石反射出冰冷的光。
如今看来,这里从来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精美的囚笼。
“走吧。”沈棠催促道,“新生活等着你呢。”
我笑了笑,转身离去。
新公寓位于老城区的一栋旧楼里。
没有电梯,楼道墙壁斑驳,但采光极好。
我推开窗户,秋日的微风裹挟着市井的气息扑面而来。
楼下小贩的叫卖声,自行车铃铛的清脆声响,放学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我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真实的生活了。
“虽然小了点,但很适合你重新开始。”
沈棠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
“明天来工作室报到?”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离婚手续……是后天对吧?”
“嗯,上午十点。”沈棠的表情变得严肃,“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摇摇头,“我想自己做个了结。”
民政局门口挤满了人,我坐在长椅上等待着叫号。
薄晏安没有来,只有他的律师带着文件匆匆赶到。
“薄先生临时有个会议。”律师尴尬地解释道,“他让我向您转达抱歉。”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多讽刺啊,连结束婚姻的时刻,我都不值得他亲自到场。签字时我的手很稳。
三年的婚姻就这样,在几张纸和几个印章间画上了句号。
走出民政局大门,正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迈步离开,一个轻柔的女声叫住了我。
“林小姐?”
我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台阶下。
阳光下,那张精致的脸蛋白得几乎透明。
是苏清欢——薄晏安的初恋。
三年来横亘在我们婚姻中的幽灵,此刻正用胜利者的眼神打量着我。
“真巧啊。”苏清欢甜腻的声音像裹了蜜糖。
“我刚从医院回来,就遇到你了。”
我注意到她手里攥着一张医院诊断书。
我看到上面模糊的血液科几个字。
“晏安说,等我病好了就娶我。”
苏清欢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炫耀玩具的孩子。
“他今天陪我做了一上午检查呢。”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原来这就是薄晏安不能来离婚的理由。
多么可笑。
结婚当天他喝得烂醉,喊着苏清欢的名字。
离婚当天,他又为了陪苏清欢而缺席。
这个女人的阴影,贯穿了我的整个婚姻。
“恭喜。”我听见自己开口,声音出奇地平静。
转身就要离开。
“你是不是还爱他?”
苏清欢突然拽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离去。
“可他从来没碰过你吧?”
她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
“毕竟你这种木头美人,哪有我懂得怎么讨男人欢心。”
手腕被捏得生疼,我猛地抽回手。
我忽然想起新婚之夜,薄晏安喝得酩酊大醉,把我压在身下时喊的却是苏清欢的名字。
第二天清晨,他看着床单上的血迹,眼神里只有漠然。
“苏小姐。”我直视她的眼睛,忽然笑了。
“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羡慕你。因为真正的爱情,不需要耍手段,也不需要装病。”